正沉思着,肩头被轻轻触碰,白澄夏回过神,朝虞宁雪看去,“怎么了?”

虞宁雪面上扬着清浅的笑,眼神投向了已然绽开的一簇簇花丛,“你来了之后,感觉这些花草都有了生机。”

白澄夏同样扭头看去,只见万物盛开,而被簇拥着的主花居然是向日葵,朝气蓬勃,积极向上。

“嘶——”

刺痛再度光临,白澄夏下意识抓住了身旁的虞宁雪,低头隐忍疼痛时,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叫她迷惘地睁开了眼。

那是一束被香槟玫瑰包裹的向日葵,看不清容颜的女子笑意温柔,将花束递来时,声线和缓,“澄夏,高考顺利,天气热,先上车吧。”

这是谁?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因为没有亲人,哪怕是高考也是孤身一人,白澄夏并不记得有谁来给自己送过花,却不知道这多出来的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你怎么了?”

急切柔软的嗓音将剧痛驱散,白澄夏透过水光看清了虞宁雪生动惊艳的眉眼,见她拿出手帕为自己抆着额间的虚汗,如同被熟悉的清雅淡香包裹,眼前的精致容颜逐渐与幻境重叠。

可是不是,那个人绝对不是虞宁雪。

心底就是有这样笃定的声音,白澄夏虚弱地摇摇头,笑意浅淡,“没事,我就是有点中暑。”

虞宁雪直勾勾看着那双映着日光的桃花眼,因为生理泪水而显得潋灩多情,她想问白澄夏,刚刚那一瞬间的恍惚究竟是将她当成了谁。

可是,也不知是惧怕答案,还是担心这人的身体,她再度使用瞬移,来到长乐宫后,虞宁雪搀着比自己高了近半头的白澄夏来到床榻,抬手轻触肌理细腻的额头,温度倒是不烫。

倒了杯放冷的茶水,虞宁雪沉默着递过去,心里仍然无法忘记那道眼神。

就好像在透过她在看谁的影子,让她极度不喜欢。

白澄夏接过来喝了一口,干涩的嗓子被润过,她缓缓抬眸,再度探究似的看向虞宁雪的眉眼。

眉形细长,眉弓轻折,显得疏离且具有攻击性,起伏的上目线上如作画般缀着根根分明的雪睫,微挑的眼尾与浅绯的泪痣勾勒出无边的媚意,将清凛皎洁与妖冶妩媚糅合得如此清绝冷艳。

这双辨识度极高的眉眼,确实同梦中人很像。

可是那个人显然更为柔和,周身气质并不像虞宁雪这般淡漠结霜。

白澄夏犹自思索着,并没有发现虞宁雪已经欺身上前,变得黯淡的双眸晦如深夜,“你在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