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些话她已经听了无数次了,她早就习惯了。
什么她力气大,这点伤算什么,不过是九牛一毛。
和别人打架,别人只是自己跌倒破了点皮,她流了血,对方仍然觉得是她的错。
天生神力是她想要的吗?
还是他们是不是都忘了,她只不过是力气大,受伤了照样会痛。
受了委屈,照样会哭。
操场上,夏冰摸了摸脖子上的汗,「律哥,你吃药了呀?下半场打得这么猛。」
杀得於洋哭爹喊娘。
严以律套上白衬衣,眸色淡淡,「输赢已定,我先回去了。」
「别呀,刚开始就说了,输的人请喝汽水。」
严以律已经拿上了书包,「我还有事,下次吧。」
说完,他转身走出操场,迎面还和於洋撞了撞。
於洋摸了摸鼻子,「我怎么觉得律哥今天心情不怎么好?」
刚刚撞他的力气也挺大的。
夏冰比他更蠢,「大约天气热,火气重吧。」
於洋:「……」
乌淇淇觉得手越来越痛。
仔细一看,磨破了皮的地方,渗进去了不少细沙,难怪这么痛。
她应该小心一些。
父母那么累,晚上她还要回去做饭洗衣服,对了,答应了严以律洗三天的衣服,还有两天。
一堆事情等着她呢,手可不能伤。
乌淇淇看了一眼周围,准备去便利店买个创口贴贴上。
刚走两步,就撞上一个人。
和十岁的严以律比起来,现在的严以律高了不少。
於洋和夏冰在年级中就算长得高的,严以律好像比他们还高一点点。
反观自己,上了初中后,就只会横着长了。
「值日完了?」
若是平时,乌淇淇免不了刺严以律几句。
但今天,她没什么心情。
作业没做,又受了伤,没这个精力。
「嗯。」
她怏怏点了点头,从严以律身边掠过。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
乌淇淇嘶了一声,严以律碰到了她的伤口。
她以为他会放开她的手,但他抓起她的手,狭长的眸子眯起,看了又看。
乌淇淇想,严以律今天大概打球输了,面色不太好。
他抓起她的手,朝前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家了。」
「我渴了,买水喝。」
他身上的确很热,隔着衣服都能感觉他身上的热量传了过来。
空气中有种湿润的感觉。
好像是他的汗水。
她偶尔会在夏冰身上闻到,但奇怪的,夏冰的身上总是有股臭臭的味道。
严以律身上没有,有一股青草的味道。
严以律让她帮他背书包。
他自己转身进了便利店。
没一会儿,他拿了一袋东西出来。
先是一瓶水,他拧开喝了一口。
随后,又递给她一只牛奶红豆雪糕。
见她不解,他撕开包装纸,递到她嘴边,「含着。」
乌淇淇并不知道严以律的意思。
不过牛奶红豆是她最爱的口味,难得严以律大发散心,她当即一口咬住雪糕。
下一秒,她感觉手被往前扯了扯。
严以律的动作很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拉开她的手,给她的伤口浇了一层酒精。
乌淇淇所有痛苦的尖叫都堵在了浓香甜甜的牛奶红豆中。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严以律要她含着了。
「你刚刚是在偷看夏冰裸/体入迷了吗?连那么大的球飞过来也没看到?」
严以律动作不甚温柔,乌淇淇龇牙咧嘴。
「吾……母……有……」
「不是看夏冰的裸/体,难道是看於洋的?」严以律压了压伤口,痛得乌淇淇眼泪狂飙而出,「你眼瞎得真彻底。」
乌淇淇没受伤的手扯出雪糕,总算找回了话语权。
「我才没有。我只是想些东西。」
「哦,想你的小黄/书吗?」
乌淇淇:「都说了那不是小黄/书。那是艺术!艺术文学!」
严以律斜睨着她,「是吗?那我明天交给语文老师看看好了。让他鉴赏鉴赏?」
语文老师那个老古董加唐僧?
乌淇淇后背一阵发毛,若是被他知道,可不只是三堂会审,罚抄卷子那么简单了。
「我……我……我只是在想我今晚要怎么给你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
关键时候,乌淇淇灵机一动。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真是个机灵的小东西。
「哦,是吗?」严以律挑起长眸,似信非信。
他在她的掌心贴下一个创口贴,是个粉粉的小兔子,「看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终於有一次心有灵犀了。我也担心你今晚不能给我洗衣服,所以特意给你买的防水的创口贴。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不意外?」
乌淇淇:???
她如果锤爆严以律的狗头,会坐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