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了退烧药,卡住严以律的下巴,直接喂了下去。
见他脖子里全是汗水,又找来热帕子,轻轻给他抆干净。
这样来回了好多次,他的烧终於退下来了。
乌淇淇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床上的少年,揉了揉困倦的眸子,又下楼给他熬了一锅白粥。
等一切都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躺在楼下老旧的沙发里,看着外面渐渐显露的晨光,终於疲倦地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好睡着,楼上的严以律就醒了。
他先是毫不留情地把大黑从床上赶了下去。
他有些小小的洁癖,受不了掉毛的东西在他床上。
大黑不满地喵了一声,扬了扬胖胖的喵爪,似乎在控诉严以律区别对待。
明明,乌淇淇也是掉毛的生物。
毛发还比它长。
本喵不服。
严以律没有管喵喵抗议的大黑,他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然后看到了床边的水杯和药丸,还有水盆和已经冰冷的毛巾。
他心里微微一软,找来外套随意穿上,起身下了楼。
在楼下,他轻易找到了那个睡在沙发上的小姑娘。
她的眼睛下有明显的阴影,明显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她睡得香甜,还打着小小的呼噜。
「你果然打呼噜。」
少年声音带着小小的嫌弃,但是长长的手指在她肉肉的脸上戳了戳,戳出了一个小小的梨涡后,他快速地收回手去。
这样来来回回了一两次,他像是一个玩闹的孩子一般。
终於,乌淇淇一直没有醒。
她实在是太累了。
严以律看了一会儿晨光中的少女,最后抱来厚厚的毛毯,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厨房里,白粥的香味已经迎面扑了出来。
严以律坐在客厅吃粥的时候,对面恍惚坐了一个含笑的老人。
「我说过的吧,小七这孩子不错,你不要总是欺负她。」
严以律把一口熬得软糯香甜的白粥放到嘴里,满足喟叹一声。
「嗯,你放心走吧,我会好好的。不会欺负她的。」
对面老人微微一笑,微笑的模样慢慢消散在空中。
严以律又舀了一口白粥,看着窗外慢慢升起的暖阳,微微勾了勾唇。
悲伤、痛苦还有寒冬,终究会过去。
因为,春天已经来临。
时间还早。
严以律洗了碗,收拾了厨房。
楼上的东西也全部收拾了。
在乌淇淇看来,他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家务白痴。
其实,他什么都不会。
只是在乌淇淇面前,想表现得懒散一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有这个习惯的。
他习惯依赖乌淇淇,喜欢她围着他打转,替他收拾一切的模样。
那让他觉得有些幸福。
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乌淇淇还在睡。
严以律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少女睡得很沉,因为长时间的睡眠,她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白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甜蜜的粉红色。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
然后,他慢慢伸出手,撩起她散落在耳边的发丝,俯身轻轻的嗅了嗅。
「好香。」
又软又香。
好像记忆中,她身上一直有一股香味。
但其他人觉得她的味道的很臭,有一股卤料和佐料的酸味。
因为家里开餐饮店的原因。
也有人因为这个原因,曾经对她冷嘲热讽。
她都不在意。
只是当对方说起杨晓武和乌云海的时候,她才大胆站了起来,和对方理论。
「劳动并不可耻。」
「我爸妈赚的是血汗钱,每一分都值得我珍视。」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觉得她身上异味。
他一直觉得她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
从小就有。
不但如此,随着年岁的增长,她身上的甜甜味道越来越浓,每每都出现在少年荒唐的梦里。
闻着这么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反正,她也睡着了。
反正,她也偷偷亲了他一次。
那一刻,不知道是被蛊惑了阳光下少女的味道太过吸引,他俯身下来,在那香软的唇上轻轻舔了舔。
只是浅浅的碰触,他立刻抬起头。
好甜。
想要更多。
他低下头,想要更多的糖分。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他猛地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
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大衣的女人。
她带着黑墨镜,一头长发是如海藻一般垂落下来,红润的唇在黑色的发丝中,勾了勾一个讥诮的弧度。
「好久不见,律,我的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