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得很,她一个家里负债累累的穷人,居然同情一个腰缠万贯的富人。
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
「随便吧,出了一个精/子的人而已。」严以律口气淡淡,似乎不想提起父亲那边的人。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来接你。」
「我应该开学才回来。」
严以律感叹了一声,声音有些小,「还要好久呀。」
随后,他又梦呓一般地说道:「可以早点回来吗?我很想你。」
突然,乌淇淇的心跳加速了几分。
随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又结巴。
「我……我可能不行……我要……我要帮我爸妈……」
「好了,知道了。」那边的严以律声音十分温柔,温柔地快要滴水一般。
「新年快乐,小七。我挂了。」
随后的几天,乌淇淇的脑海里全是他的那句「我很想你。」
她不该多想的。
但那句话总是情不自禁在她脑海中回响。
数年的暗恋,她或许不够勇敢,不能快刀斩乱麻。
只希望,时间能冲淡这段酸涩又无望的爱情。
大年初三的晚上,一股寒流出现,晚上的时候天空开始飘雪了。
杨晓武关上窗户,缩了缩肩膀,「怎么天气说变就变?不过滨海已经好几年没有下雪了。」
乌淇淇看着窗外飘散的雪花,深有同感。
严以律走后的那几年,滨海一直是个暖冬。
好像他带走了所有的严寒一般。
她拉住窗户的手柄,准备合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窗外的街上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件中长的黑色羽绒服,系着一条米色的围巾。
这个时间所有人都在阖家欢乐,贸贸然出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随后,那人抬头,目光朝她看了过去。
她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
「小律?」
与此同时,电话声响起。
严以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七,我好冷。」
乌淇淇抱着大大的围巾和帽子出门的时候,杨晓武和乌云海齐齐看了她一眼。
「这么晚了,还这么冷的天,你出去干什么?」
乌淇淇面不改色撒谎,「夏雪约我打牌。他们缺一个。」
父母果然没有起疑,头也不回,「路上小心一些。」
「嗯。」
乌淇淇带着愧疚出了门。
门口,严以律看着她,扬起一个轻轻笑容。
「没有想到下雪了。」
那个少年走的时候带走了寒冬,回来的时候又带来了冰雪。
滨海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还是过年期间,街上开业的店少之又少,更何况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
乌淇淇领着严以律,还不容易才在商场找到了一家开着的米线店。
他冻得唇色发白,伴随着还有浅浅的咳嗽。
乌淇淇给他点了一碗滚烫的丸子米线。
「吃点热的就好了。」
他尝了一口,又怏怏放下了。
「没有武姨煮的好吃。」
乌淇淇一脸凶狠,「当时就让你去我家,你不去的。怪谁。」
见到严以律的那一幕,乌淇淇是想把他带到家里的。
可是被严以律拒绝了。
「还不到时候。」
那一刻,她不是太懂他的意思。
她想,应该是当年一走了之,不好意思在见到杨晓武和乌云海了吧。
「那你就少废话,多吃点。」
他果然不再说话,听话地开始吃米线。
「你怎么过来的?我记得因为下雪航班都取消了。」
严以律头也不回。
「我开车过来的。」
「……」
从北市开到滨海,那是多长的距离呀。
「你开了多久?」
「一天吧。我开得慢。」
一时之间,乌淇淇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是小孩子吗?你知道这多危险吗?」
他含着丸子,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说道:「我开得很慢。」
「长时间的疲劳驾驶,最容易出车祸了。」乌淇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过来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吗?我来接你上学。」
「……」
看在新年大吉的份上,乌淇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后来知道严以律开爆了一辆车后,终於是忍不住了。
进了酒店房间后就爆发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多危险?」
他吃饱喝足,像只懒猫一般,直接躺到了床上。
「小七。」
他用手蒙着眼睛。
「干什么?」被以为装可怜就会得到她的原谅。
「我好困,好想睡觉。」
说完,他放下手,整个人卷着被子,已经安然合上了眼睛。
乌淇淇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最后,她还是走了过去,替他脱下了羽绒服。
只见羽绒服下,是那熟悉的墨绿色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