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郡王被劫一事,对于京城人来说不过是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同情者哀叹两声,其他人更是一笑而过。
生活总是在继续,尤其是这繁华的汴梁。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诗词存于后人,可跟如今的情形不是一样么?后世的南宋风花雪月,不知北国蒙古人的勇悍,今日北宋更是只讲风月,而忘记了北方辽人和大金的铁蹄。
红烛多寂寞,一曲风花醉,夜晚的汴梁河人声鼎沸,撷芳楼里依旧热闹非凡。永宁郡王不在,那个赌约也失去了意义,所以吴妈妈已经开动脑筋,想着怎么再捞上一笔了。
闺房之中,念奴儿换了一身紫色纱裙,粉色的摸胸放的很低,根本挡不住那一片柔美的白皙,本打算穿这身衣服伺候小郡王的,谁知却出了这种事。所有人都觉得赵有恭无法活着回来的,那女贼人一心要杀他,他又半点功夫都不会,如何能活下来呢?
可念奴儿终究不是平常人,她相信赵有恭一定能回来的,如果小郡王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也不值得她等待了。
久在撷芳楼,对于红尘里的磕磕绊绊,念奴儿看过太多,也懂得太多。男人,大都是逢场作戏,想要找个可以依靠的太难了。本以为这一生对于男人都是一样看法的,却遇到了赵小郡王,对于他是好奇还是喜欢,他值得托付终生么?
小檀站在门口观望一会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秀眉一蹙,闷闷不乐的跑了过来,“崔姐儿,吴妈妈又来了,想来又是为了那事!”
其实小檀不说,念奴儿也能猜得出来,如今小郡王不在,吴妈妈能不想方设法赚上一些么?毕竟,她念奴儿可是不输于李师师的花魁娘子,有的是男人送钱来。
推门进来,吴妈妈摆着笑脸,有些讨好的说道,“好女儿,高衙内、王衙内等人催了好多次了,您看这事.....”
“无妨,一切凭妈妈做主便是!”念奴儿似乎并不受什么影响,嬉笑嫣然的说着,吴妈妈刚想说声好,就听念奴儿话锋一转,低声道,“只是....女儿也怕害了妈妈,若是小郡王回京,闹将起来,那可是与女儿没有半点干系的!”
嘎,吴妈妈张着嘴,却是一阵苦笑,若是小郡王真的死不了,以他的脾气,要不把撷芳楼拆了,那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到时若崔姐儿再把所有的干系推到她吴妈妈身上,其结果可想而知了,凭小郡王的性子,不把她折磨成鬼,那不算完的。
罢了,罢了,再忍忍吧,还是等得到小郡王的消息后,再做决断吧。
吴妈妈爱钱,可更爱命,留了几句话,她悻悻的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念奴儿抿嘴一笑,这吴妈妈简直是钻进钱眼里了,她也不想想强行梳弄的后果,人家高衙内、王衙内自不会有事,可小郡王有火还不敢冲她一个**发么?
端一杯茶,小檀嘟着小嘴迟疑道,“崔姐儿,你说小郡王会有事么?”
“谁知道呢?他若有本事,自是没事,若是无能,活着还不如死了!”
念奴儿一席话,听着小檀迷迷糊糊地,什么活着不如死了的,难道世间还有觉得死比活着强的人?
南城有一处别致的院落,这间院落乍看上去并不起眼,也许这就跟院子主人的性格有关系吧。此时院落厅中坐着一个黑衣人,那人一身黑衣不算,连头上都戴着一个挂着黑色面纱的斗笠。一身宽大的黑袍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院门一开,一个身材中等的灰袍年轻人迈步而来,驻足亭子前,他拱手道,“主人,永宁郡王现已离开邙山,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
“继续盯着,如有意外,按之前预定的计划行事!”
声音粗犷有力,不过听上去总有些阴测测的。
“是!”拱手应了一声,年轻人立刻退出了院子。
没了旁人,黑衣人自己慢悠悠的品着茶,不知想起了什么,轻笑两声,接着又摇了摇头,“赵有恭啊赵有恭,你是真痴还是假痴呢?”
西市月拱桥,拓跋轻云大摇大摆的逛着,看到好玩的就会买上一些,仅仅两天的时间,都已经买了整整一车的东西了。拓跋轻云身旁一个中年男子如影随形,他一脸的络腮胡,俩眼一瞪,就有点猛张飞的感觉。又买了一件瓷瓶,中年男子付了钱,随后发了句牢骚,“轻云,你到底怎么了,咱们早就该回去的,为何还要在汴梁耗费时间?”
大胡子叫拓跋满,乃是拓跋轻云的族叔,所以他发句牢骚,拓跋轻云也只能听着。
“满叔可是心疼钱了?等回了银州,轻云再还你便是!”
“你这丫头,惯会逗弄人,满叔还会心疼这点钱?只是银州那边事情紧迫,我们在此地多逗留,是好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