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城中规模最大的酒肆——春华楼中,早已经被包了场,而正在举办一场军队色彩浓重的邀宴。
楼下上楼下五层都被清理一空,各种粗木的条案长桌上,摆满了各种炙烤煎炸烹煮的禽畜肉类,果疏菜品,甚至还有捕捞起来未久,的时鲜海和虾蟹,还有堆如小山的各色开封罐头,因此看起来颇为丰盛。
而这次掏腰包做东道的,却是这次轮替到后方的诸将中,而位阶最高的,前军统制官王贵。
按照某人留下的架构,政务但问观察使陆务观,而诸军事务皆问副使辛稼轩,剩下三位统制官赵隆、崔邦弼和王贵,则采取一内两外的布局,分别负责西南和西北的防务,半年定期轮流调换一次防区。
因此,每当换防一批回来之后,都会例行的款待一番这些延边苦劳的军将,作为上官调剂手段和拉近关系的常例。
因此,在一众将星云集之中,刚刚晋身了副将的岳鹏举夹在其中,就明显属于刚刚进入这个阶层的,为数不多的生面孔之一。
然后他还被人给包围了起来,很有些围观的意味。
“你就是那个阵前捉将的岳鹏举……”
第四兵马使杨再兴,大大咧咧毫不忌讳的挖墙脚道
“如此壮勇士之,应该来我挺击营才是啊……”
“老子兼的第一正将让给你做……好了”
“放你娘的屁……”
武学出身的张立铮,也难得骂了句粗口。
“你在说某有眼无珠,不能用人么……我此乃是爱护加历练”
“以鹏举之勇谋,跟了你这个粗脖子,才是大大屈才了……”
“……”
“混账,你说什么……”
“怎的,老子说的就是你这个莽夫……”
两班人眼看就要吹胡子瞪眼睛,拍着桌子各种争执起来。
“稍安勿躁……”
身后跟着个黑大个的张宪,急忙走了过来,径直用身体将他们分开。
“列位还请稍稍顾全些体面……”
“不然就是军法有碍了……”
军中风纪执法要任,都是他们这些牙兵和虞侯军的资序里,轮流选任而相互参杂的,以避免个人擅专和徇私舞弊。
见到张宪出面,无论是杨再兴或是张立铮身边的一干人等,也不由偃旗息鼓下来,不再鼓噪。
这位虽然从军的资历较晚,但是行事作风严谨森明的,让人无法挑出一丝矛盾来,他所统辖的车营,也是位列教导、标兵之下直属第三序。
常常扮演的是为大军先发,或是迂回契入敌后据要死战,为大队人马争取胜机的亡命角色。故而虽然只是正将之列,但在执行军法过程中,却是甚有威严的。
“某家车营将张息晖……添为当值的巡察事。”
然后张宪自来熟拉着,很有些受了无妄之灾的鹏举兄,走到一旁交代道。
“你既然还是生脸,不妨由我介绍一番此中人等”
“以免无意冲撞失礼了如何……”
“那实在有劳张巡事了……”
鹏举兄也只觉得这位颇为豪爽,却有些一见如故的天然亲切感,断然应允道
“且借贵地水酒,先饮上几杯如何……”
“善也……”
张先欣然应承道,然后他转头对身边的牛皋道。
“伯远也一起来吧……”
“我看你酒虫早已难耐了……”
“呵呵……”
牛皋摸头憨笑起来。
“还是张头儿最知我……”
“说来你与鹏举,还是有所渊源的……只是浑然未觉而已。”
张宪又继续介绍道
“若不是鹏举以六团人马,在宋州硖夹山下的无险可守之地,阻却了倾巢而出的上万番胡,足足两天两夜不得寸进……”
“你又哪得轻易带着袭夺的数万畜马,全身而退呢……”
“此回更当是好生亲近一番才是啊……”
“张头说的是……”
牛皋认真点头抱拳的道
“真是多谢鹏举兄了……”
“何须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