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这般情境下再逢,不知可有所感呼……”
“败军之将,苟延残喘之人……”
他很有些垂头丧气的道
“安敢奢言什么……心怀感触了”
“淮帅若能念及过往几面之缘……”
“还请给我一个干净利落的体面,便敬谢不免了……”
“如此体面,我还真舍不得……”
我笑了起来,这种掌握生杀予夺的感觉真不错。
“我还要你好好活着,作为一切的见证呢……”
然后吩咐人把他带了下去。
作为昔日有过数面之缘的一点交情,虽有战场交锋的敌对立场,我没有因此格外鄙视和嘲笑之,而是交待不要慢待他,一切日常所需尽量予以满足;日后或许还有用处呢。
这时候,战后的统计也出来了。
这一战最终击杀两千而俘获两千五六,另外还有三千多匹鞍具齐全的战马,都是那些下马捡东西的家伙,惊慌失措之下所留下来的。
因此,总体上还是缴获的收益,远大于那些被刻意抛弃,又被破坏糟蹋掉的物资损失。
其中最大的关键还是原本南下的宁志远所部,在得到传令后紧急调头,一鼓作气克服了诸多困难之后,还是在预定内的时间赶到了,指定的位置内待机。
不然,兵力有限我也只能打个击溃战,而让这些骑兵见势不妙,还有跑掉的机会,那就有些麻烦和后患无穷了。
这就体现出火器作战的好处来了,正所谓是劳师远征而如强弩之末,但是作为火器部队只要你还有扣动扳机的力气,就意味着还有相应的作战能力和杀伤效果。
因此,面对困兽犹斗的敌人,只要原地以火力交替掩护,稍加休息和调整状态,就轻易恢复过来了正所谓是阵如墙辐而巍然不动。
接下来,挟以新胜之势,我就可以继续做点什么了……
于是,第二天正午,辽城的城头上,
夏日的热风吹在脸上,却是掩盖不了罗湛容心中冰冷刺骨的寒意。
好容易收拾了城内的骚乱,却又迎来这个前出追击马队覆灭的天大噩耗。这可不是什么二三流的地方藩兵,都是他竭力拼凑出来的骑兵啊。
而阵没当场的大将骆秉声,更是他好不容易才的劝说而启用起来,本家硕果仅存的宿将啊。自从历次动乱和战事之后之后,本家之中上代积累下来的领军之才,死的死逃的逃,合用的人已经严重凋零的差不多了。
听说了零星逃回来的人所言,那些淮军即将重新反攻回辽城之下,甚至有人吓的开门别窜而去。而在城中也是闻风而动一日数惊,造成的数百人的死伤,和不小的财货损失。
折损了手上可以动用绝大多数的骑兵之后,罗湛容在辽城里虽然还有相当数量的人马,却也因此被吓住了,或者说是已经被夺去了斗志和胆魄,
哪怕他在三邀赏之下,也没有一个人主动请命或是有所响应,愿意领兵再对城外的那些淮军有所行动和试探;哪怕他亲自指名点将也没有任何用处。
那些人反过来劝说他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中了对方的额算计,徒损实力云云云云;就仿佛是离开了这个高大厚实的城墙,就在没有丝毫的安全感了。
然后他们之间的话题,又变成数个群体之间,相互指嫡和质疑对方别有用心,想让自己去送死的激烈争吵。
因此,最后在一片扯皮和争辩当中,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辽城之外,那位远宗安然无恙的本阵,与两路外援兵马徐然汇合,而耀武扬威的具列校阅在这城下。
正所谓“淮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可这个聚拢在城下的淮军,又何止上万之数呢。正所谓是旗帜林立而肃杀森严,让人一看就知道不好相与和善了的。
这也让他忽然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来的努力与新老,全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笑话;好容易图谋反攻卷土重来,夺得了辽城的本家;却在对方的雄壮兵势之下,又像是被变相的困进了一个更大的牢笼而已。
这时候,有数骑突然飞驰到城下,
片刻之后,作为兵临城下交涉的条件也被投射了进来,其中最重要的前提条款之一,就是将那些博罗会有关的人等,一并交出来任由对方处置。
还有打开城门,让城中百姓自决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