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的。只要稍稍拖欠和或是延迟,只怕都会生出更多的变乱和意外来的。
这场叛乱,可谓是正当其时而卡在了江宁行在,正当前师未还而后力不继的关键和要害之上了。
以至于他发现短时之内,除了口头上的声讨和下令将这些乱臣贼子处以夷三族之刑,并号召岭外
各道的忠臣义士踊跃讨伐之外,自己这边就基本上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难道真的要继续动用淮镇的力量,至少包括那只河南别遣军在内,在淮北道的境内至少还有五个
军序;但这也意味着在如今北面军力空虚的情况下,给予对方更多就此坐大的机会;
毕竟,打起战来同样是要酬功论赏的,他对于淮军的战斗力并不缺乏信心;但是如今的行在和大
本营,也已经拿不出更多的犒赏和补给的钱粮来了。
能够用来酬赏的,就只有掌握国朝大一名分之下的官职权位和划分管辖之属了;但是这样的东西
还要考虑全盘的大局和各方面权衡之道,可不是多多益善就好的。
就像他下令北伐各军相继退往荆湖北路、山南东道就食一般;这也意味着这些新占据未久地方上
的钱粮赋税,都不复为朝廷所资用了;时间一长不但有藩镇化之虞,还会造成当地人心和统治效
率上负面影响。
毕竟,有淮镇这么一个特殊时期的权宜之策就已经够了,再让它继续变相做大下去绝非好事,也
辜负和偏离了国朝一贯想树立的榜样和典型。
一时之间,一贯善于决断的监国,也不免陷入了犹豫和纠结当中。然而一旦想到了那些叛党还继
续盘踞在广府,而阻断内外乃至夺权地方,他就不免又心急如焚起来了。
至少,相比日后一个可能尾大不掉而需要慢慢收拾的淮镇,身为世代执政的幕府一族,就此失去
对这个国家的统治权,才是眼下最迫切也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每在这里耽误一天时间,就意味这那些贼子有多得一天应对和准备的时间,也意味着日后讨伐的
困难和阻力。
这时候,外间却是再次送进来一份,来自枢要五房在淮北道眼线的密奏,不由让监国眉头紧缩起
来。
“布政司下录事参军,举告淮北留后暗自收容北唐宗室?……”
随即他看了一眼后面关于性别和年龄的叙述之后,又不由露出一种释然和意味深长的表情;
看来是那位罗藩子喜欢小女的老毛病又犯了;之前就听说他在府上养了一群远未及笄的女孩儿,
就连私娉终身的宇文氏也是如此,现在居然有在后宅收藏了一个北朝遗孤;
这件事放在平时乃是可大可小的污点和劣迹,可是在如今的局面下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在打进
洛都之后,中路大军之中比起他做得更过分的人,也是不乏其人的。
他也不至于杞人忧天到,仅仅靠一个见不得光的北朝死剩种,就能动摇自己麾下方面大员的整体
立场和忠诚;
因此,此类的消息他决定以后就尽量束之高阁了,将来再找机会敲打一番好了。
不过,也由此进一步坚定了在南下平叛之后,籍此变相拆分和肢解淮军的决心;而那个世代将门
的刘延庆,显然就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而与此同时,
在襄州的五路行营的本阵驻地内,一名来自岭内的秘密访客,也有些谦卑而低调的站在了总管宁
冲玄的面前,
而对于宁冲玄而言这位也算是个熟人兼亲戚,乃是在宗藩院里任事的陈氏元老,在最近的陈氏本
家遭难之后,他也等于是饶州陈氏这一辈人中,硕果仅存的核心人物了。
而在他面前则是一叠厚厚的钱票,都是西海分社开具出来,见面既兑的不具名大额飞钱;而每张
面值都是整齐划一盖满印迹和签条的五千缗,这厚厚的一叠粗算起来,怕没有二三十万缗的单位。
“这些许阿堵物,不过是对总管的一点心意和见面礼”
“我辈自然也不敢奢求总管做些什么,或是就此置身事外……”
“只要请您,就此顺水推舟告病修养上几天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意味深长的道。
“另外,我还听说一个不知道真假的消息”
“说是行在有意招抚,那些为虐云梦的乱贼……”
“若是如此,却又叫我们这些陈氏余孽,情以何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