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想要就此退养的话,也可以选择进入后方的序列,比如在渔政讲习所做一名受人尊敬的教头,传授自己在海上的经历和经验;或又是进入淮镇的外海捕捞队,从捕捞分队的副队首坐骑;或又是继续作为南北贸易船团的一名义从头领,继续充当随行护卫的职责。
总之,就算是他什么都不想做的话,照样可以在胶东分到一百多亩田地,就此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居养闲人。这也是对他一贯以来兢业做事和这一番拼死出力的酬答。
但是显然他的人生可不想仅仅止步于此的,虽然他已经将近四十四岁了,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求之不得的退养年纪;但是他还是找个女人生个儿子,在继续做出一番事业来,再传家给自己的血脉,世世代代的沿袭下去。
因此,虽然到官办联校去再进修,对他来说已经是勉为其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条看起来最是艰难和吃力的道路;毕竟,他可是亲眼见识过那些船上火炮的厉害,更见证了真正海战的场面,若是日后自己能够亲自指挥上一艘炮船,那也是任何一个海上男儿,都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相比之下隔壁那只弱鸟伯符的选择就简单的多了,拥有正七品龙州团结兵副使资历的他,已经被内定好去军中当任一名步军都监官,顺便兼任一个新据外州的捕盗使;待到熟悉地方和部队锻炼出来了,自然还有马步都监、州下兵马使、兵马使、团练使、守捉使、防御使之类按部就班的前程在等着他呢。
这种令人羡慕妒忌恨,却又无可奈何的结果,谁叫他本身就是罗大帅最早带回来的把几个老人之一呢,又长期负责本家的各种阴私事务和秘密武装,可谓是最苗正跟红的硬底子了;
如果不是后方本家的需要,早就与如今罗帅麾下风头正健的风卷旗、张立铮、杨再兴这些领兵一方,或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比肩而立了;说不定日后自己都要仰仗和沾光一二了。
这也是他将这几个在狱门岛上一起出生入死并肩奋战过的人等,请到这里来包场受用的动机之一;正所谓是一同扛过枪,一起嫖过娼,甚至做过连襟的双重战友之情,日后可以好好经营和维系下去的小团体渊源。
这时候,隔壁的周伯符那里再次响起了的喘息和呻吟声,好吧这只弱鸟又开始折腾了,连带老螃蟹也蠢蠢欲动的无心再继续泡下去了。
要不来一场二龙戏珠?……
扶桑藩,五畿七道之一的东山道,叁州(三河国)的渥美郡所在半岛上的田园城。
纷纷扬扬的雪花之下,大名鼎鼎的三河守护代官周元祀,也在浓烟与火焰的喧嚣当中,迎来了自己和吉良氏一族的末路。
奉东国朝廷的敕命和东山道探题平仁正的讨伐令,
来自临近的尾州(尾张)、浓州(美浓国)、信州(信浓国)、远州(远江国)的诸侯联军,高举着形形色色的旗帜,团团包围了这座三河吉良氏的最后据点,
甚至在海面上和几条河流的出海口,也被来自半岛对岸的志磨水师所抢先封锁了,所以他们连带出海逃亡的道路和可能性,也彻底被断绝了。
虽然他带领吉良氏的家臣和领民,努力奋战的相继击败了好几路的进犯,但是还是架不住名不正言不顺的天然缺憾和弱点,被从内部的叛乱和分裂,摧毁了他好容易才用一连串胜利聚集起来的军队。
所以,作为南新罗海大战损兵折将的第一负责人和被推出来的罪魁祸首,周元祀在试图联络南朝事泄又企图出逃不果之后,也只能逐一砍死了自己的亲近人等之后,再点火将身边的一切彻底付之一炬。
但是烈焰焚身的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对着以南朝名义联系他,却又站在讨伐军队里的姬路家旗帜,发出所能想到最恶毒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