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无疑更加刺激了普速完和他类似出身部下,这大战过后的余波荡漾当中,显然再没有比擒获或是阵斩一个敌酋之首,更能够赚取功劳和地位的事情了。
于是,勿论是公仇私怨他都再没有放过对方的理由。片刻之后,再次见到失足断腿哀鸣伏倒在路上的坐骑,还有那些站在地上严阵以待的骑士,以及他们脸上决绝和毅然的表情。
但是普速完却没有贸然的冲上前,用火铳和马刀收割对方的性命,而是在嘴里呼溜了一声,招呼数骑散开从他们边上绕走了过去;果不其然的在一处灌丛背后,惊起和驱逐出数名挽弓的敌人来。
显然他们是想乘做这些追兵被近身纠缠拌住之际,部分差别的予以弓射杀伤;既然已经被轻易识破,那这些失去坐骑而只能陷入步战的敌人,就已经完全不足为虑了。
半响之后,只剩下单骑的普速完,也重新追上了远方跑进干河床的里的身影,裘皮镶边的大氅,沾满尘土和污泥的紫色内衬,成了他最好的目标指引。
就这么用手里打空的火铳飞掷过去,在对方的脊背上砸了个跄踉,然后才拍马加速在完全陷入满是泥浆的河床那一刻,擦着边将对方撞翻扑倒在地,然后就这么匍匐在河床上,再也没能站起来了。
普速完又有戒心的捉刀上前,挑着对方的臂膀用力侧翻过来。
然而让他大失所望的是,翻过来的人虽然脸上沾满了泥浆,并不是他如期想见到的面孔,而是另一张似曾相识的存在,却是他曾经奸情恋热的小情人萧纥真的从弟之一,也是当初负责带人构陷和捉拿他的帮凶之一……
辽东城内,我则在一片纷纷碌碌的气氛中忙个不停。
为了实现这个包抄歼灭的额外目标,眼下已经有所吃撑了的感觉,因为除了那些在战场上被消灭和时候被清理掉的重伤俘虏,最后还是在辽东这张包围网下,足足抓到了六七万名俘虏;
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妇孺,可谓是一笔相当庞大的负担和累赘;虽然有人给过暗示和解决意见,并且表示愿意代劳和背负这个恶名,但最后还是在我这个层面上被否决了,
毕竟在战场上下狠手多杀一点以减少麻烦,与事后再出尔反尔的纵容大规模杀俘,完全是在大多数人道德和心理层面上的两回事;而需要赶紧把他们转运到控制比较严密的其他地区,去进行打散和编管劳役,这又是一大笔消耗和支出了。
相比之下,从他们手中获得十几万匹马,还有两三倍于此的牛畜和羊群,就只能算是略有补益的进项了。因为这些牲畜同样也是要消耗草料的。因此,在就地在杀掉那些相对羸弱和疲病的,最后能够转运到其他地方,大概只有半数略多而已。
这样的话,就算是我届时班师了归还了,按照战时状态下来的输送标准,还将继续维持一段时间。
因此,辽东城下的大战虽然结束了,但不意味着一切就尘埃落定了,相反后续的事情变得更多了。
地方上残余武装力量的清理和收缴,利用那些罗藩旧部名义和为本家报仇的旗号,对残余的地方势力进行新一轮的打击和清洗;然后,才方便以恢复秩序和约束私仇行为的善后为名,派出武装护卫的各只接管队伍,参与到地方各级临时行政体系的重建。
编列户口,清丈土地,恢复各地的交通和通讯,建立更多的聚居点,委派临时的代官,继续输入和转运牲畜、种子和农具,就地组织和恢复春耕工作,把因为战火有所耽误的农时给抢回来。
后方已经初步登记和测算出来,在目前在淮军控制范围内随着陆续回流的人口,已经达到了三四十万之巨,这对于维持地方的现状和秩序,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压力和鞭策。
如果再加上尚未大举进军和踏足,而只派出追击部队的北部地区,只怕这些数量还要涨上一大截;
因为我得到了消息,随着耶律大石大举南下的,其实并不只有我们所击溃和歼灭的这些,还有相当中小部落掉队,或是变相脱离在沿途地方。此外,还有一些因为北地苦寒和战乱,而自发向着南边跑过来的流民群体。
然后辽东北面的防线也需要重整,补充甲械兵杖和人员,修缮城寨烽燧哨楼;维持地方秩序所必须最基本武力,也要重新建立起来,并且给予相应的身份和编制,以安定人心和保证日常执行力的基本需要。
当然了,这样我又有了一个隐性的优势和潜在的助力,从某种意义上说,土客矛盾从始至终就贯穿在中国历史上上,各种天灾人祸造成的一系列人口迁移和变动上;
从东吴土客八大世家的世代内耗,到东晋衣冠南渡八大姓与地方氏族的攻杀不断,再到,乃至后世大名鼎鼎太平天国的前身,也是因为土客矛盾而抱团聚集起来地方武装。
也只有建立新中国的**,依靠扎根于基层的可怕执行力,才得以从宗族礼教等根子上,将这些土客矛盾的根源和土壤,给逐渐的消弭和平复掉,而只剩下一些鼓吹乡贤政治的旧时代亡魂和精神上的遗老遗少。
而这些自发跑过来的藩部和外地流民,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受到原本就生计艰难的,罗藩本地民众的欢迎和接纳的。这个时代只有不断死人的天灾人祸,而没有所谓吃饱了撑的白左圣母的政治正确。
至少在有着更多外部矛盾和威胁当先的情况下,想要在不那么名正言顺的情况下,将这些罗藩故地的人口和资源统合起来的阻力,就无形间被消减了许多,这也是一个统治手段上比较容易介入的,人心观望而渴望有力庇护的空窗期。
这也是我暂时可以借助和利用的方面,日后奴役和捕获这些外来者,总比直接压迫本地人更加便利和容易获得统治基础,这是个人心上二选一的命题。有他们的凄惨遭遇做对照,就算是日后本地的时日艰难,也是不那么容易产生怨望和积累不满了。
此外,还要给那些罗藩旧族和世臣,一个说法和未来的保证;据说私底下已经友人串联起来,而迫不及待的要给我劝进和上尊号了。
这还要给予私下的敲打和暗示才能暂时按捺下去,不至于让某些人过度膨胀,或是得意忘形了给我制造麻烦出来。
“真是辛苦啊……”
我神游感触的对着束发城马尾而低扶在我两腿之间,用吞吐动作替我解乏和消除疲劳,而满脸已经是汗津津和其他粘附物的三枚叹息道
然后,她只能用某种翻着白眼的嗯嗯表情,来表示某种回应和赞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