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第135章(1 / 2)

忠犬攻略 秀木成林 4686 字 15天前

韩伯齐重生4

一夕之间, 惊天巨变。

王上股肱重臣襄平侯杨膺通敌叛国,夺官爵抄家投入大狱,昔日门庭若市的襄平侯府瞬间落幕。

次日, 郇王下诏,废杨后, 打入冷宫。

杨后所出之九公子苦苦哀求, 被怒责,郇王斥其无君无父, 并当即下了王诏,将其封至西境一偏隘小城, 限刻日离京。

一日之间, 从炙手可热的嫡公子, 变成的废后通敌罪人之后,彻底断绝继位可能。

十月初冬, 天牢阴寒如冰。

幽深的大青石甬道暗色浓稠,壁灯灯芯在燃烧, 却根本无能破开森冷的黑暗,只能勉强照亮方寸位置。

三丈一盏壁灯, 孤零零的, 昏暗的大狱寒气森森,深入骨髓般牙关咯咯作响。

披头散发的杨膺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双目浑浊皱纹横生, 老态毕现, “哐当哐当”的镣铐撞击栅栏的声音, 他声嘶力竭状若疯癫,“我要见王上我要见王上”

从昨夜被关进来,杨膺嘶喊挣扎就没停过, 值守狱卫充耳不闻,眨也不眨站着。

杨膺声带充了血,渐渐喊不出声了,但他依旧竭力嘶喊,声音犹如夜鸟啼血。

“我要见王上,我要见王上”

骤然,甬道尽头有一阵繁杂的脚步声,稳健的步伐不疾不徐,杨膺瞬间瞪大眼睛,是郇王

杨膺不喊,郇王也会来一趟。

身披白狐裘,郇王居高临下,垂目看着囹圄中的杨膺,“哐当”一声牢门打开,后者扑了出来,“王上,王上臣冤枉啊,臣冤枉”

“臣没有通敌,没有叛国老臣对王上之忠,日月可昭啊”

“王上您明察啊”

郇王冷嗤一声。

他抽出陈堂腰侧的佩剑,挑起杨膺的下巴,垂目冷冷看着他半晌。

“那你先告诉寡人,缙南铜矿,还有黄允,是怎么一回事”

杨膺瞳仁一缩,瞬间一窒。

郇王恨道“杨膺”

“寡人如此信重于你,就连你的儿子,亦曾接进中宫教养。好你一个杨膺竟然如此辜负我”

郇王大恨,一脚踹正杨膺心口,后者惨叫一声,当场倒飞出去,重重掼在牢门上,摔下,蜷缩在地起不了身。

郇王几个大步上前,剑尖横在杨膺脖颈间。

他恨不得亲手杀了杨膺

只不过,郇王慢慢收回长剑,“寡人不杀你。”

“杀你便宜了你。”

郇王森然“寡人要将你五马分尸”

杨膺被押出宫门外,车裂而死。

郇王命文武百官观刑,以儆效尤。

其惨况,刑毕,许多文官受不住当场背过身去大吐特吐。

当然叫好者也不少,杨膺并非良善之辈,他当权这么多年,哪怕是最底层的庶民,被波及遭殃过的也不在少数。

尸体一落地,围观百姓中立即传出叫好声。

当然,更多百姓是沉默,情绪复杂甚至不忍,无他,因为杨于淳。

他们当中许多人未必对杨膺有好感,只杨左徒却是少有真正心存黎庶的高官,前边京畿旱灾,今年南边大水,得其安置救济的灾民和流民不计其数。

头顶大官是否真心办实事,底层庶民感受最深。哪怕只是上层一个态度,对底层尤其灾民待遇产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许多人想到杨左徒,已黯然惶惶,甚至默默垂泪。

人群中,有人攥拳盯着,杨膺一死,他闭了闭眼睛,当即挤出人群,急急出城,往南赶去。

这是杨家和杨于淳留在京城的人。

心焦如焚,一路抄近路急赶,日夜兼程,堪堪赶在南下王卫之前抵达茂县。

此时的杨于淳正在大堤上。

经过连日抢修,大堤总算填上了,滚滚浊涛汹涌滂湃,在堤下晃晃荡荡。

前年赤地,今年水灾,天时不和,受苦的还是百姓庶民。

杨于淳沿着新补好的堤坝一一亲自检视过,又看过其余未决部分,微蹙的眉心始终未曾松开。

这堤坝太过老旧,他忖度上书拨款,杨邑至茂县一大段的老堤都多年未曾修整,已必须重筑,不然,下次再遇洪雨必会再决。

只国库不丰,得好生斟酌斟酌措辞。

雨淅淅沥沥,溅湿玄青色下摆,杨于淳微蹙眉心转身,正要下堤。

谁知,惊天巨变

嘚嘚的急促马蹄声,他的亲卫很快把人带上来,一看,正是他留在郇都的心腹。

后者泪流满面,咬牙待主子屏退旁人,这才重重跪倒在地,“主子,不好了”

杨于淳一瞬晕眩。

杨膺车裂。

杨夫人腰斩。

郇法严苛,杨夫人等怎可能幸免

郇王暴怒,杨膺行刑当天,作为杨膺内眷的她随即被押上法场。

一夕间,襄平侯府大厦倾覆,杨膺杨夫人罪从通敌叛国死无全尸。

饶是杨于淳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骤闻噩耗,也眼前一黑。

“主子,主子”

韩伯齐赶到时。

杨于淳已换过一身素服。

这消息尚未传到茂县,左徒行辕依旧不断有人频繁进出,请示赈灾的下一步工作。

杨于淳案上还余一些尚未批示的卷牍,他一一处理妥当,来人请示,他哑声,吩咐下去。

但见身着月白广袍的青年,肩背绷紧,挺如山岳。

“伯钦”

杨于淳慢慢回身,双目赤红。

连日赈灾补堤,疲,累,又骤逢噩耗,英俊面庞难掩倦惫,人站着,隐隐一种强弩之末的心力交瘁感。

韩伯齐长吁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问“你日后,打算如何”

“父亲,没有通敌。”

杨于淳了解自己的父亲,杨膺固然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他却绝不会通敌叛国。

只不过,铜矿。

杨于淳回忆起离都那一天父亲无端高昂的情绪,这铜矿,应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