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仍然没理他,这就不对劲了。
净敛默默闭了嘴,不敢吭声了。
陆廷这件事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做局,今日大理寺清查,陆廷勾结臣子,共谋巨额军银,谢韫奉命扣押他只是第一步。不久之后,还要等谢檐带人过来搜查证据,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谢韫还会这里等一会。
那个女人醒来之后最好为她的口出狂言道歉。
她的出现实在是个意外。
甚至对于谢韫来说,是个并不怎么重要的意外。
桑家同他之间并没有直接往来,谢家如今也不欲搞结党营私这种东西,现在来往比较密切的臣子,之前大多是他父亲的门生。
而关于那个苹果姑娘,之前帮一回她是因为还桑印个人情,后来则是情况所致举手之劳。
谢韫开始破天荒的反思自己。
他原本就知道桑窈喜欢他,意图勾引这事她也干过不止一回,虽说他次次都有明确拒绝,但事态的发展还是非常出乎意料。
比如上次,她竟然已经色胆包天到按耐不住公然亲他的地步了,这事尚且还没跟她清算,这次居然又被倒打一耙。
难道是他拒绝的不够彻底,被认为还留有余地
夜色已深,男人走在长廊下,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不欲再想。
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况且,他确信自己对她没有丝毫心思。
但奇怪的是,他手上此刻似乎还停留着少女肌肤的触感,难以描述的触感。
隔着一层形同虚设的薄衫,软嫩细滑,盈盈一握,稍用些力似乎就能掐断一般。
而拇指往上顶,是不小心误触的一块柔软,他曾不慎窥见过这禁忌一角,像山峰之雪。
她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为了求陆廷所以是陆廷给她灌的春药
谢韫抿住唇,不管是不是,这些关他什么事。
他忽而顿住脚步,冷眸扫向净敛“说什么”
净敛一愣,什么什么
谢韫耐心耗尽“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根本没说话啊
我的上句话还是半柱香之前,这也算刚刚吗
他试探着道“有人传话过来,二公子已经在路上了。”
顿了顿,他又默默补充,“现在应当已经到了。”
谢韫嗯了一声,道“去见他。”
不是,您现在才想起来二公子
房内灯火通明,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太夫走后,屋内的小丫鬟替桑窈又添了层被子,在桑窈半梦半醒时小心的给她喂了药。
桑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痛苦的梦。
她身处于一个极其燥热的夏天,蝉鸣声声,身上不管穿的多清凉最后都会大汗淋漓把衣服汗湿,然后黏在身上。
这是这般灼热的天气,她还要出门去摘大西瓜。
起因是爹爹对她说,你看看人家李瑶阁,能一下摘四个西瓜回来,你能吗
桑窈气坏了,她可最烦她爹拿她跟李瑶阁比,然后她跟他爹吵了一架,独自一个人去山上摘西瓜。
她一定要摘的比李瑶阁多
山上的西瓜好多也好大,可是她抱不动,更别提把它们带下山了。
太阳依旧火热,她坐在瓜田里颓丧不已,身上已经被汗浸的湿透了,四肢也尤为酸软。
然后谢韫坐着马车悠哉的来到了她面前,她顶着强烈的日光看过去,男人穿着一身白衣,慵懒的坐在马车前,长腿耷拉下来,看起来十分清凉。
桑窈羡慕极了,她问“可以帮我把西瓜带下山吗”
谢韫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头,道“求我。”
于是她拉住他垂下来的衣摆,道“谢韫,求求你了。”
谢韫不满意,道“就这吗”
她对着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他看起来满意了不少,还夸她“窈窈真棒。”
她还心心念念着她的西瓜,道“那你可以给我带西瓜了吗”
谢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陪她一起站在瓜田里,还是道“不行。”
“那要怎样才行呢”
谢韫俯下身在她耳边道“陪我去榻上。”
她想了想,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可是这儿没有榻怎么办呢”
谢韫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在这绿油油的瓜田里,道“那就只能在这瓜田里当野鸳鸯了。”
桑窈想挣扎,可是她根本推不动谢韫,于是只能被迫接受。
两个人遂而在瓜田里滚了起来,滚着滚着,突然不对劲起来,好像旁边有什么东西,她侧眸一看,是一只无比肥硕的大青虫。
救命
她又被吓醒了。
意识开始回笼,深陷梦境的她渐渐摸到现实的边缘,眼前是一片透亮,可是她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梦境与现实交汇,她下意识抗拒道“谢韫,别压我了。”
“有大青虫。”
“你别压我了”
她嗫嚅出声,可怎么也推不开眼前的桎梏,直到耳边模糊的响起一句声音“姑娘,姑娘”
桑窈慢吞吞的睁开眼睛。
入目是两个十分面生的丫鬟的脸,她们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房内烛光明亮,她身上压着两床被子,很热。
记忆渐渐回笼,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似乎中了,后来是谢韫把她放在了床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需要奴婢去叫谢大人吗”
桑窈没太明白,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她浑身仍旧没什么力气,刚刚醒来令她整个人都有几分迟钝,思绪还停留在最后见到谢韫的时候。
难道谢韫真的给她弄的下来不床了
一名丫鬟道“小姐您醒了,方才小厨房送了莲子粥,奴婢吩咐去给您热热。”
桑窈开口道“我怎”
刚刚醒来,她嗓音还略有几分沙哑。
另一名丫鬟道“大夫说您是受凉了,方才您休息的时候,奴婢已经给您喂过药了,太夫临走时交代,您只要睡一觉捂身汗就好了。”
“如今您醒了,应当就没什么事了。”
受凉了
直到现在,她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长睫眨了眨,她委婉的提问“那我有没有中什么药”
比方说催情香什么的。
丫鬟回想片刻,道“应当没有,大夫只到您是受了凉,这几日又心有抑郁,这才发了热。”
“真的吗”
“奴婢骗你做什么”
“”
这不可能,她的分析明明很有道理
记忆终于串成了一条线,她不由想起了自己曾经警告过谢韫的内容。
她叫谢韫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大淫棍。
丫鬟递了杯茶过来,疑惑道“咦,姑娘的脸怎么又红起来了,可是热还没褪下去”
桑窈捏紧杯璧,觉得自己最后的脸面正摇摇欲坠,她小声问“那谢韫知道吗,就是我只是受凉发热了”
丫鬟点点头道“大人自然知道呀姑娘,是吴太夫亲自去禀报的。”
啪一声。
桑窈的最后的脸面碎了。
“那他说什么了吗”
丫鬟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知。”
桑窈心如死灰的低下头。
丢人。
明明她觉得她这次已经非常聪明了,怎么到最后还是要被自己蠢哭啊。
谢韫脾气真好,换作自己,好心救了人还被平白无故这样骂,怎么着都得找对方算账。
她一点不想面对谢韫,不由捏紧自己面前这厚重的被子,打算趁人不注意偷偷回家。
也正是这时,方才出门的另外一名丫鬟走进门,将热好的莲子粥放在桌面,喜气洋洋道“姑娘,谢大人让您吃完去找他呢。”
“大人可真关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