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赫熙隐蔽地笑了下,退出了编辑短信的界面,他故意直接按在了南珠的号码上,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河代表盯着手上的报告,但是目光却一下都没有移动。
金赫熙压制住期待的心情,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不知道她清甜的嗓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又是怎样一种感觉
但是,“嘟、嘟、嘟”电话一直响了十几秒,却一直都没有人接。
金赫熙有些懵,就看到河代表好像松了口气一样,还微微地笑了。
他听见河代表垂眸嘀咕,“果然并不是只不接我的电话啊”
金赫熙“”感情他只是一个测试工具人。
河代表抬起头,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那么,麻烦你给她发条信息吧不。”
他又拧眉,垂眸顿了一下,改口道“直接去接她过来吧,送她到清潭洞的餐厅,我晚上为她庆祝。”
清潭洞的二人烛光晚餐。
金赫熙深深垂下头,“内,我知道了。”
南珠满脑子都是文秀心,她完全把自己带入到了这个天真纯洁的少女的一生中。
她浪漫、天真,却又坚定,一往无前。
这样一个女孩,她应该是永远真挚热烈的,是纯真又有些无限的勇气的。
南珠想着想着,站了起来,开始在片场四处溜达,她想要把自己的情绪全部带入到文秀心中去。
她到处转,但是转着转着,总是会转到薛景丘那边去。
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他忙的时候她就躲在旁边偷偷地瞄他,等他回过头,她还会傻兮兮地对着他笑。
然后他不忙了,她又小心翼翼地蹭过去,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这是哥哥呀,是世界上,唯一的、只有彼此的哥哥呀。
所以她只想看到他,只想跟着他。
薛景丘好像了感觉到了她的入戏,很是纵容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
南珠脸红红地嘿嘿笑了,用手撑着脸蛋看着他补妆。
剧组的化妆师们正在给他整理头发和衣服,这部戏里的文禹哲,时间门跨度长达二十几年,幸好薛景丘原本的样貌就很年轻,扮二十出头的少年一点也不违和。
而他的眼神又十分有戏,澄澈温柔,加上化妆和服饰,妆发一弄好,活脱脱一个朝气蓬勃地少年。
“很好”李沧东导演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突然大喊。
南珠吓了一跳,懵懵地看过去。
就看到李沧东搓着手,很激动地看着她,还连忙喊着摄像和灯光师,叫他们立刻准备。
接着南珠被两个化妆师推进了化妆室,她还没反应过来,反射性地看向自己的哥哥,就看到薛景丘对她很温和地笑了。
仿佛在安抚她,说着没事,南珠莫名地就放下了心,顺着化妆师的力道被按在了椅子上。
李沧东这时候也跟着过来了,他还激动着,大声指挥“不用化妆把眉毛和头发弄凌乱点换那身已经挑好的戏服就可以了其他都不要改。”
“现在立刻快点”他说着,被化妆师姐姐推出了门。
“内、内、导演,知道啦”化妆师姐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然后立刻一个人按着她做发型,一个人冲了过来给她换戏服。
衣服是八十年代的风格,非常简单朴素的学生裙。
头发也很简单,微微凌乱的辫子。
妆也不用化,不出几分钟她就被簇拥着出了化妆室。
当她走到镜头下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李沧东导演的那一句我要所有人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那是文秀心。
她就是文秀心。
两个带木仓的军人冲了过来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压着往外走。
文秀心被压得一踉跄,扎着辫子的头发因此一甩动,几缕发丝散落到脸上。她不得不随着他们的力道往前。
可是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挣扎着回头看了一眼。
于是就在麻木的、无数张围观的脸里,看到了她想看到的那一张。
她回过头,看到了人群中的文禹哲,很开心地挥了挥手,不带一丝阴霾地笑了。
文秀心猛地扭动胳膊,从扭住她的军人手中抽出了手,向那个想见的人挥了挥手。
然后她会笑,毫无阴霾地笑。
是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单单纯纯只是开心的笑。
南珠想,她看到什么会开心
快想啊,南珠,把那个叫文禹哲的哥哥,当做你最想见到的,一见到就会很开心的那个人。
一想到他就会开心的人。
玧其。
是那天下着雪的,对她微笑的玧其啊
文秀心望着人群中的文禹哲。
南珠望着想象中的闵允其。
她挥了挥手,突然很开心地笑了。
那笑容毫无阴霾,是单纯又难能可贵的喜悦,仿佛伶仃在枝头的花苞,颤颤巍巍地摇动,稚嫩可爱,却又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坠落不见的可怜。
金赫熙就在这一刻,走进到了寂静的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