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喻勉来说像一片荆枣困境,他凝视这个带给他不幸和痛苦的地方,然后嗤之以鼻,他要不容置疑地掌控这个地方,就像蔑视他曾经的苦难,纵然被扎得鲜血淋漓。
现在,喻勉要离开了。
他会回来吗?
左明非不敢赌。
喻勉忍不住皱眉:“左三,我被你下了千日醉卧床数日也未曾同你置气,你讲讲道理。”
“你当然不会同我置气,因为从我算计你那一刻开始,你也开始算计我了,不…你远比我要过分,你眼睁睁看着我,看着我谋划了一场笑话。”左明非注视着喻勉:“你自负极了。”
“大局已定,我们相处的日子不多了,你确定要一直同我这般?”喻勉放轻声音,安抚道:“憬琛,这不过是我们之间惯常的较量,你我之间不分胜负,我答应你我…”
“不。”左明非打断喻勉,淡淡道:“大局已定?兄长莫非忘了我是陛下的什么人?”
喻勉不以为意道:“留个豺狼在身边?还是留下自己最亲近的人?小皇帝心中自然有数。”
左明非忍不住攥紧掌心,他愈发气愤和无能为力——喻勉洞察了所有人的心理。
“倘若你卧病在床,陛下是否还会强人所难?”左明非面无表情道。
喻勉轻笑一声,他望着左明非,宛若在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你还想用千日醉?”他道:“我不会再上当…唔!”
面对急速而来的剑影,喻勉后仰躲开,之后飞快闪身离开亭子,他皱眉望着剑的主人,叹气:“左三…”
左明非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剑影再次袭来,喻勉抬手格挡,他身上只有暗器,可他又不能真的伤了左明非,虽说左明非看起来是真的想伤他,但喻勉还是将飞镖藏於袖口之下。
喻勉有些头疼,因为左三动真格的了。
左三是真的想重伤他让他卧床不起。
凌霜剑意夹杂着熟悉的威压扑面而来,喻勉眉心微动,心中有些无奈的憋屈,先时为了救左三他给左三输了不少真皮,显而易见,这些枯木逢春的真气已经左三收为己用,并且用喻勉惯常的招式,将这嚣张的真气缠绕在剑身之上,直冲喻勉而来。
喻勉挥袖反压,他沉声道:“憬琛,你先冷静一下。”
左明非眸光冷淡,他催动着凌霜剑与喻勉抗衡。
他这一生,除去少时的生离死别,步步为营,运筹帷幄,该报的仇该走的路,从来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从未强求过什么…
就算是喻勉,他原本也只打算远远望着。
可是…
可是!
是喻勉在他失忆时撩拨他!
是喻勉执意让他想起他!
是喻勉执意救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