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北岳像是看不到黎明的黑夜,左明非有把握回来是因为京城有喻勉,那喻勉呢?纵然上京有左三,可京城同时也是喻勉的厌恶之地。
况且喻勉在北岳恶名远扬,十余年前的少年将军是北岳十三部的噩梦,现下喻勉出使北岳,不正是狼入虎口?
左明非绝不允许喻勉有任何闪失。
这么想着,左明非更加狠厉地催动内力,凌霜剑突破喻勉的屏障,直直地冲向喻勉的右侧胸膛。
喻勉定定地望着疾驰而来的长剑,一切在他的眼中慢了下来,他能看到凌霜剑的孤绝,也能看到左三眸中的光影。
像是当年他教完左三箭术即将回边疆之时,他在马上意气风发地望着还是少年人的左三,左三眸中满是浓厚的不舍和留恋。
喻勉缓缓呼出口气——他动摇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几年?
喻勉行云流水地收起内力,任由长剑孤绝而来,他缓缓闭上眼睛,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解开千日醉,起码不用被左三再捅一剑。
“哐当”一声,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喻勉意外地睁开眼睛,看到凌霜剑在主人骤然收手后落在地上,发出溃不成军的铮鸣。
左明非转身,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似冷静道:“你走吧,倘若你有命回来的话…到时候再说。”
喻勉望着左明非的背影,道:“是不是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想听。”
“是。”
“……”
等左明非离开后,喻勉才收回眼神,这么一闹,他的醉意清醒不少。
喻勉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耳边传来一声冷嘲热讽:“自作自受。”
喻勉侧眸看去,看到了抱着手臂靠在假山上的左萧穆,他冷冷瞥了左萧穆一眼:“与你何干?”
左萧穆难得带着几分轻松地说:“当然与我有关,你马上要走了,我弟弟也能回家了,我自然高兴。”
喻勉冷呵,不以为意道:“当心乐极生悲。”
“应当是皆大欢喜。”左萧穆挑眉道:“知道你要走,朝臣们无不眉开眼笑,都道朝廷的乌烟瘴气能肃清了,甚至有好几家的大人都向我递来了家中女眷的画像,你说憬琛也老大不小了…”
“滚开。”喻勉不耐烦地用肩膀撞开左萧穆,自顾自地离开。
左萧穆却突然扳住喻勉的肩膀,“但憬琛心中只有一人。”
“喻行之,身为兄长,我多谢你替憬琛前往北岳,同时我也请你…一定要回来。”
喻勉终於忍无可忍地嗤了声,“是什么让你们感觉本官是去找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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