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
洁白的病房中,祁复礼终於停下笑容,他个子高,腿也长。现在李穗苗半坐在床上,为了迁就她的身高,他的站姿也懒散了不少,背微微靠着墙,笑眯眯地专注看她。
他的眼神的确多情,处处留情的那种多情。
李穗苗不知道祁复礼是否谈过恋爱,也不知道他具体感情状况、家庭如何。她对祁复礼的全部了解,都是以“数学学霸”为基础的拓展,也止步於祁复礼高中毕业。
她不了解自己没有参与过的那两年,只知道现今祁复礼单身。
可若是说再进一步——
她不敢。
就像逛花鸟市场看到的娇贵花朵,她很喜欢,但不知自己会不会养好。
所以不敢去买。
无论如何,在祁复礼打趣她和叶扬书时,不管对方是有意无意,李穗苗都急急澄清:“校医院的医生说医务室里的设备和药物有限,建议我来校外就诊;舍长给叶学长打电话,也是因为他是我们班助;叶学长昨天晚上照顾我,也是因为他足够负责。”
“喔,”祁复礼笑,“原来扬书照顾你,是因为他负责。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李穗苗坐在床上,认真说:“因为你来找叶学长?”
祁复礼看着她,半晌,桃花眼更弯了:“嗯,找你叶学长。”
这样说着,他转身,回看:“你叶学长呢?被你藏起来了?”
——没有。
叶扬书姗姗来冲,额头微微沁出一些汗。
不知为何,平时和祁复礼总是好兄弟的他,今天看到对方,却没什么笑,沉默地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闭了闭眼,再转脸看李穗苗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温和有礼的学长模样。
“医生说你最好吃流食,易消化的东西,”叶扬书说,“别担心教官那边,我帮你请了假——后面的训练,你都别去了,最后一天走方阵,你也不用去。医生说你需要挂两天水,导员那边也出了假条,等会儿我回学校帮你拿,”
李穗苗说谢谢学长。
叶扬书没在这里留很久。
正常情况下,他们也是有课的。不过叶扬书现在是班主任助理,开学前一个月,主要工作还是照顾好学弟学妹们,因而许多课都可以请假不去。
祁复礼不一样。
李穗苗还听他接了电话。
没有避着他们,祁复礼就在病房里接起,笑眯眯地叫着妈妈。李穗苗竖起耳朵听,听祁复礼说之前订的按摩仪上门了,让他们注意签收。
还有,爸酒精过敏,晚上应酬时,一定记得说,要不含酒精的饮品,饭菜也是……
都是些温暖的细碎家常话。
李穗苗的点滴下得极慢,叶扬书盯着看了几眼,终於耐不住,靠近她,让她把手抬起来,要看看有没有“鼓针”。李穗苗知道对方是好意,犹豫片刻,还是抬起手,让他看。
叶扬书靠近的时候,李穗苗嗅到他身上有着和祁复礼类似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