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力大气无穷 石珍珠?(1 / 2)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石蕊的话影响, 时韵看着看着,还就真觉得,那女孩儿的五官, 和对面石静的,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事出反常即为妖,时韵看清楚那女孩的相貌之后,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石老太为什么进京城这世上虽然是相貌相似的人不少,但为什么这个正好撞在她面前相貌相似,可能是缘分, 也可能是血缘。

“我去吧。”时韵起身, 冲石静摆摆手,自己拎着裙子下楼往对面胭脂铺子去。正好是迎面撞上那几个少女, 时韵不卑不亢的行礼“几位贵女, 可要进胭脂铺子看看”

半路被拦住, 几个少女都有些不太高兴,一起转头看时韵。

时韵伸手摸一下自己头发, 笑道“你们看我身形也知道, 我以前日子过的不好, 长的瘦弱, 那头发必然是不怎么好的, 可现下你们看。”

她拽着一缕头发送到中间少女的面前“这是只用了半个月的效果。”她后来自然是在坚持用, 算起来该是用了一个多月。但实话不能说, 反正她不说, 也没人能追究到就算是查到了, 那时韵的头发半个月前就是这样了,说出来也没毛病。

那中间的少女正要不耐烦的开口,时韵接着说道“我看贵女的头发乌黑发亮, 往日里必定是保养的很好。”

是人都喜欢听好话,那女孩儿点点头,这倒是没说错,眼前这个村姑,看起来还是有点儿眼力劲儿的。

“只是最近是不是洗完之后熏干的”时韵又问道,点了点那女孩儿的发尾“后面稍微有些干燥了些,早上起来梳头发的时候是不是噼里啪啦的”

京城的冬天,干燥寒冷。洗完头发若是不想着凉生病,那必然是得用碳笼熏干布擦的有些慢。梳头的时候呢,那肯定是带静电,当然了,若是有上好的梳子,也能避免这个问题,但也肯定是不能完全避免。

在中间少女看来,时韵的穿着打扮就像是个村姑,村姑必然是不能知道她如何洗头发擦头发的,所以现下说出来的一切,必然是从头发这里看出来的。

“真的有些干”她迟疑的问道,时韵点点头“现下只是有些干燥,但再过几天,可能就要分叉,就要毛躁起来了。我们铺子就在这里,铺子里的养发膏,您可以试一试。东西是真的好,您看我的头发就知道了,再者,您一看就是出身高门大户,我如何敢哄骗您呢“

时韵笑眯眯的说道,那少女挑了挑眉,转身就往铺子里走去。时韵赶紧跟着,又做无意的问道“我家铺子,也是刚到京城来开的,几位贵女可以先看看,若是觉得还行,想要试试,回头我给您几位,亲自送到府上去,不要钱财,免费送的。只盼您几位用的好,回头多光顾我们小店几次。”

不能小看了这些贵女们的带货能力,通常她们要是用了好,定然是要和手帕交们分享的。这一分享,整个圈子差不多就能知道了,这东西不算贵,哪怕是送一百份儿呢,后面都能回本。

这个算是前期广告投入。

时韵亲自打开了一盒面脂让她们试用,然后又问几位姑娘家的地址,拿了本本准备记下来,当真是要送的。

“真送啊”中间那姑娘一挑眉,笑着问道。时韵也笑“我瞧着您就觉得十分贵气,我还盼着能巴结上您这样的贵人呢,日后您多来几次,也是我们家店铺的福气了。”

这话将人捧的高高的,女孩儿脸上的笑意就更明显了。她低头看看手背,那面脂确实是很好用,冬天嘛,手是很容易干燥的,尤其是捧着暖手炉的时候,若是不涂抹点儿什么,那一天下来,手都能干的像失水了。

这会儿抹上东西,明显的是能察觉到滋润的。好不好的,她用一用就知道,她又不是那种没用过好东西的人。

“东西还行,那你先送一份儿到郑国公府吧。” 女孩儿挺干脆,觉得好,那就买,她拿出银子“我也不白要你的,你这铺子一看就是刚开起来的,若是光送人,那怕是要赔本,我也不差这几个银子,拿着吧。”

连价钱都不问,直接给了一个银锭子,时韵扫一眼就知道是五两的重量。

她摆摆手“那不行,说了要送就是要送,做生意嘛,需得信守承诺才行。今儿不守诺,日后做东西的时候,觉得这个少一点儿无所谓,那个少一点儿无所谓,迟早是要将东西给做坏的。姑娘您大气,日后啊,多光顾几次就成了。”

说着又转头问别的姑娘“可否请问一下住址”

没什么不能说的,都是高门大户的,还怕被贼人给惦记,然后找上门去吗看那中间的女孩儿没反对,剩下的就一个个的,将自家的住址给说出来了。

相貌和时韵姐妹俩有些相似的那个小姑娘,是住在猫耳胡同。

时韵上辈子做过侯夫人,偶尔也会出门转转,还会上别人家去做客。所以对京城的这些住处,不说了若指掌,也十分了解。像是猫耳胡同这样的地方,住着的大部分都是五品左右的官员。

时韵高高兴兴的将这群女客给送走,转头对陈老爷赔罪“我自作主张了”

陈老爷摆摆手,他生意人,做一辈子生意了,能想不到时韵这样做的好处吗陈老爷笑眯眯的将那地址单子拿过去看“你做的好,我们时韵也是自带福气的,你看看,这刚开门,就让你遇见贵人了。这送东西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了,我”

“这个我去送吧,正好和我姐姐走一走。”时韵忙说道,伸手点了个地址。

陈老爷也并未多想“也行,不过,别惹祸,京城里贵人多,常话说,掉块儿砖头都能砸个七品官儿的,你对门房也得多客气些,送了东西就赶紧回来,别耽搁。”

说着反而不放心了“不如我让小二去,小二送东西是熟悉了的”

“不用不用,我和大姐去就成了,天子脚下嘛,再怎么样还都得讲道理。”时韵赶紧说道,怎么说呢,若是一个县城的县令,都是十分清廉能干,为民做主的,那上面的皇上,十之八九就是个明君。

若是皇上是明君,那京城的风气,就必然是祥和安康的。这样的风气之下,民安乐业,碰上心思歹毒的纨绔的几率,就不是很大。

陈老爷也明白这个道理,想了想,就又应了“行,那你们去吧,眼看着快中午,送了这个就赶紧回来吃饭。”

时韵忙点头,亲自包装了一个面脂,一个唇膏,一个养发膏,一个身体乳,就叫了石静和石蕊,三个人往那猫耳胡同去。

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时韵去敲的门,开门的门房四五十岁的样子。

时韵特意用了家乡话来说自己的来意“你们家是不是姓石你们家姑娘,是叫石珍珠的对吧”

那老头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后赶紧回话“是,你们是”

时韵笑道“我们是流光胭脂铺的,方才你们家姑娘逛街,正好路过我们铺子,我们铺子是为石姑娘送东西回来的。”

大家小姐逛街,多是这样,买了东西让店铺给送回去,并不会自己亲自拎着,否则继续逛街的话,岂不是累得慌万一买的多了,大包小包的,也不好看。

所以这事儿不算奇怪,那老头就赶紧点头,伸手接过了时韵手里的盒子。

“大叔的老家也是穂县的我方才情急之下忘记说官话了,大叔竟是能听得懂。”时韵笑眯眯的说道,那大叔嗐了一声“我就是京城本地的,你说那是穂县话那我倒是不知道,我听起来是一样的,你们老家这话,和官话的差别也不算大,也不算难懂。”

大叔笑呵呵的说道,时韵眨眨眼“大叔还听过别人说这样的话吗若是有的话,那指不定和我是老乡,我这刚到京城没多久,若是能认识个老乡,也是好事儿了。”

这种事儿也是寻常,人离乡贱,外出谋生的外乡人,若是不想落单被欺负,最好的办法就是抱团,差不多和宗族是一个意思,人多力量大。

有些大点儿的府城,甚至还有同乡会这样的存在。

京城倒是不知道有没有,时韵也还没去打听过。

“那你可不好结实人家了,我们家老爷,偶尔说过这种话。”那大叔笑呵呵的,官员的籍贯并不算是秘密,寻常人若是想打听,都是能打听得到的。

“那倒是不敢打扰了。”时韵忙说道,又给了那大叔几个铜板“若是石姑娘回来了,您帮我们美言几句。”

门房忙不迭的应了,看她们转身告辞,这就赶紧拿着东西进门,顺便将院门给关上了。

石静这会儿才问道“妹妹,你好像很在意那个石姑娘”她想了一下,重复“石珍珠”

时韵笑眯眯的“多巧啊,相貌和咱们有几分相似,又是姓石,还是穂县来的。知道这什么意思吗”

石静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咱们的族人”

时韵顿了一下,无语的点头,还真有这个可能。但是再想想石家在村子里的存在感,这个刚被提起来的可能就又被打消了石家要是有个族人在当官儿,那指不定里正都是从石家出了。可这些年看看石家,缩在村子里,连挂靠田地免赋税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有个族人在当官儿呢

总之,还是要亲眼见见这个石大人才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韵就忍不住皱眉了她们姐妹出生的时候,据说石老大是已经死了,从小到大,她们并不曾见过亲爹的画像。所以,就算是看见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时韵抿抿唇,接下来还是要徐徐图之,慢慢打听这位石大人吗

时韵回到店铺,陈老爷就冲她们招手“走走走,今儿不回去吃饭了,咱们上酒楼去吃,舅舅请你们吃好吃的。”

“舅舅,陈家的生意这两年,好做吗”走着路,时韵忽然问道。陈老爷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娘死的那几年,陈家是不是经过什么事儿”时韵换一种问法。

陈老爷怔愣了一下,随即叹气“之前陈家对你们不理不问的事儿,你还是没想开算了,既然你问了,我也不好隐瞒。我之前不说,是因为担心你们认为我是在找借口推脱。”

“你们的娘死了之后,陈家确实是遇上事儿了。”陈老爷说道,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们陈家,原本是做的杂货生意,就是将府城的,县城的,南边的,北边的,所有镇上没有的东西,都弄回来卖。别看只是杂货铺子,但是到你外祖父手里的时候,已经是开了六个铺子了,府城三个,县城两个,镇子上一个。生意好的不得了,原本呢,你外祖父都说要搬到府城去了,因为府城的生意更好。”

“但你娘一死,你外祖父”跟着受了打击,然后就出事儿了。这个事儿,只是个开头。

随着时韵的外祖父一死,陈家的生意就跟着出问题了。先是定好的一批货,是皮毛之类的,价钱昂贵,都交了钱了,送来的货物却是在半路被偷走了,就算是报官了,这东西也没找回来。

光是这一批货,就差点儿压垮了一个铺子。

随后是买回来的一批布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忽然房屋漏水,全给浇透了。原本价值三千两的东西,最后变成三百两都迈不出去,又是赔了一大笔。

就像是陈家的风水忽然变了一样,这两个事儿之后,霉运就伴随着陈家。卖出去的菜刀被官府查封,说是没有朝廷的公文允许。卖出去的大酱吃死了人,陈老爷还被抓到官府去住了半个月,后来自然是查清楚不是大酱的问题,但名声坏了,那杂货铺里,不光是大酱卖不出去了,其他东西也卖不动了。人人提起来,都是出过人命的杂货铺子。

陈老爷是焦头烂额,只好是先将杂货铺给关掉,缓了一个月,才又开了别的铺子做生意,但是府城的那三个铺子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挽救了,到现下都是租出去只收租金的。

陈老爷在做生意上也有天赋,哪怕陈家那三四年一直是在走霉运,但他不甘心,他哪怕借钱,也要继续做生意。然后,坏运气之后,陈家就又开始慢慢的起来了。

后来花费了十多年,也就是石静和时韵姐妹俩成长的十来年,陈家现下的生意,才总算是回到了时韵外祖父还在的时候的状况。

搬去府城是陈家老爷子死之前的意思,陈老爷本来也是如此打算的,先搬去县城,再搬去府城,一步步来。

可时韵提起来要到京城,陈老爷索性就换了主意京城不比府城更大更繁华吗若是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那他可就是比亲老子出息多了。

陈老爷以前是不愿意说那些事儿,觉得那些年过的太苦,提起来就难受。但是现在,说完了竟是觉得轻松了许多“我说这些,也并非是找借口,我们那些年,确实是对你们姐妹疏忽了许多”

时韵摆摆手“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们就没想过,是有人作祟吗故意毁掉陈家的生意。”

陈老爷笑道“自然是想过,但查来查去,也查不到什么,那些倒霉事儿完全没联系,也不像是要收购我们家铺子的样子,陷害嘛,总要有个目的是不是既不是收购又不是报仇,那谁会花费那样大的心思,去摆弄那样大的棋盘呢”

时韵笑了笑,陈老爷怕是想不到,这世上还有更离奇古怪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