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裕溪河向上行驶,最先路过的是雍家镇。这个只有百来户乡民的小镇子家家知趣地关上房门,偶尔几个影子不时地偷窥着船队。不过太平军并没有攻击它的意思,前队和中队匆匆而过,只有后队王炤源略微停船看了看,但又缓缓离开了,不过行船速度再次被要求放缓,不时还让军帅尉谢珍科上岸观望观望。
“军帅,您这是干啥呀?老任他们都在前面打起来啦!俺们却还在这里耽误!”袁宏谟终于按捺不住了。
“是啊,军帅,虽然说清妖战力差,但也好歹也去壮壮威势!”胡永祥跟着劝道。
“打?打谁啊?我让他们打了吗?”王炤源诡异地反问了一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问,胡永祥顿时一愣,嘴里叨念着“这不您让进攻运漕镇嘛,还说要打庐州,敢情又不打了?”
“莫忙,仗有得你打,不过暂时还不是那里,传令下去,到前面河汊口,全部停船待命。”王炤源极为淡定地说道。
而就在此时,左崇纪率领的太平军突然出现在运漕人的视界里。镇中三台阁,黄大人急急忙忙登上顶楼,往南一望,挂着太平旗的船只塞满了裕溪河,大大小小足有几百只,登时额头冒汗。
“敲钟,快敲钟……长毛来啦!朱把总呢?余练董呢?快叫他们阻击!不能让长毛上岸!”黄元吉一边往楼下狂奔,一边竭斯底里地吼叫着。
“长毛来啦!”“发匪,是发匪!快跑啊!”运漕镇一片混乱。
“轰!轰!给我狠狠地轰几炮!”左崇纪意气风发地站在旗舰上,指挥着天兵们操弄几门实心红衣大炮向运漕镇开炮。
“发匪有大炮!大人,我们快跑吧!”跟着黄元吉往团练驻地跑的朱把总听到炮声恐惧地叫道。
“放屁,老夫文官都不跑,你个武官跑什么!”黄元吉极为镇定地喝斥道。
“大人,发匪人多势众啊!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已被吓破胆的朱把总极力地劝说。
“朱富贵!你若再扰乱军心,本官把你就地斩首!”知县大老爷猛地发威。
陡然间,朱富贵闭紧嘴巴。
“师爷!快派人求援!派十个人骑快马分路突围,求裕溪口的松大人、李大人率兵来救!”
“是!大人,卑职有个建议,巢县那边也有团练,也要向他们求援!”
“巢县?是听说那边有合肥来的团练!好,抓紧去办!此次若能解围算你头功!”
“轰!接着轰!先轰他个稀巴烂!”望着镇上四处受惊的人群,左崇纪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太平军的炮小,没有多大的威力,很难摧毁清军藏身的堡垒沟道,但是却打中不少民居。众将见着百姓伤亡很大都有些不忍,纷纷劝阻,却都被左崇纪斥退。
“不要轰了!突袭的目标达成了,咱们就在这看热闹吧!”从中营赶过来的侯裕田近似命令地疾呼。
“嗯?”左崇纪很吃惊身为下级的侯裕田竟敢命令自己,心中一股无明火油然而生,但他却强制自己忍了下去。因为胡以晃曾告诉他,这个人与东殿很近,作为老胡的嫡系,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害。虽然口中不说,但左崇纪心中已深深地记下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