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吾妻难宠 朱轻 5980 字 3个月前

回到檄羽阁后,程元秀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卫旬一进门就将下人全部遣走。程元秀瞧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有事要说吗?」

卫旬不搭理她,将门关得严严实实,好像生怕别人闯进来似的。

程元秀更奇怪了,「你关门做什么?」

卫旬还是不说话,转身直接就把棉袍给脱了。

程元秀见他转眼间就脱得只剩中衣,当即变了脸色,「你……你要干什么?」

卫旬气势汹汹地朝她走过来。

程元秀立刻站起来,「现在还是白天,你……」话没说完,就见卫旬在自己面前站定,抬起了两条手臂,程元秀疑惑地看着他。

卫旬微微颔首,也不看她,「好好量,做得不合身我就让你好看。」

程元秀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你……是要让我帮你做衣服吗?」

卫旬瞥她一眼,别别扭扭地点头,「嗯。」

程元秀低着头将卫旬高举的手臂给按了下来。

卫旬一怒,「你不做?」

程元秀抬起眼,显得有些为难,「我……我不会。」

卫旬眉头一展,疑惑道:「不会?那些香囊、手帕都是怎么做的?」

程元秀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棉袍,又伺候着他穿上,「我自小惯爱绣点东西,可衣服……

我大约知道怎么制,可却没真的做过。」

卫旬倒不介意,「大约知道就行。」

程元秀见他执拗,只得说:「那改日我寻些量衣的工具来。」

卫旬听了立刻道:「一会儿我就给你弄来。」

程元秀略有些奇怪,「这么急?」

卫旬把目光挪开,「当然急,你看我身上这件多旧。」

程元秀看了看他身上那件九成新的袍子,「可你……」

卫旬不自在地拂开她的手,转到一旁去系钮扣,「让你做就做,罗嗦什么。」

程元秀似乎猜到了点什么,望着他的背影说:「你把我叫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不过为什么要说我眼疾复发了呢?这件事好不容易才遮过去?!」见卫旬不语,她忍不住绕到他的面前,微仰着头瞧他,「相公,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卫旬立刻说:「我能有什么事。」

程元秀歪歪头,黑眸中似乎染了点笑意。他从昨天起就表现得很奇怪,再加上今天的事,程元秀也看出些蹊跷了,难道他是嫉妒自己给别人绣东西,却不给他绣吗?这个想法令她诧异,但也有些开心,看向卫旬的眼神也情不自禁地变得明媚起来。

「看什么看。」卫旬臭着脸从她面前走开,「衣服不能做,那就先把我的靴子和香囊修好。」

程元秀脸上的笑意未退,「烂成那样恐怕不能好了,我再帮你做一个好吗?」

卫旬唇角勾了勾,却冷着嗓子,装得勉为其难,「嗯,凑合吧。」

刚才的设想令程元秀的心里好像开了花儿,昨晚被打屁股的那点不快也消失了。

自那日后,程元秀就正式地开始「养眼」了。

卫旬声称她倒是没有复发,只是最近太过劳累,所以眼睛不舒服。

大家都很担心程元秀,每天都要来探望,可每天都被卫旬拒於门外。卫旬就像是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似的,严禁杜绝程元秀再帮任何人刺绣、再出去乱逛,而自己也以照顾她为由暂时暂缓了马场的生意,抽出了更多的时间在家守着程元秀。

「三爷,僖小姐又来了。」内室门外传来颂安的通禀声。

卫旬眼都没抬,「就说三奶奶睡着,让她回去吧。」

颂安领命而去。

正在「养病」的程元秀看了颂安的方向一眼,欲言又止地道:「相公……」

卫旬到底要这么守着她守到什么时候?原先他早出晚归,程元秀觉得被冷落,可如今他天天都在眼前,她也觉得别扭。最近卫旬虽然每日也会出门,但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府中待着,而自己呢,名义上是在养病,其实是在为他赶制香囊、新靴和新衣服,可她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浑身懈怠惫懒,对刺绣都没什么兴致。

卫旬敲了敲桌子,「快点绣。」

程元秀轻轻一叹,忍不住道:「再这么闷在房中绣东西,我的眼睛就真要坏了。」

行啊,敢反抗了。不过卫旬就喜欢看她反抗,当即心情甚好地勾起她的下巴,凑过去对着眼睛端详片刻,「水灵灵的,应该没事。」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取下了程元秀指间的绣针,「一会儿再绣,免得眼睛出问题了还要怪我。」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卫旬就已经倾身将她搂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程元秀一惊,手中绣了一半的香囊也掉到地上。

卫旬搂紧她的腰,沉声说:「累了吧?我帮你松松筋骨。」

程元秀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耳根一热,「不累,我再绣会。」

卫旬的大手已经开始解她的衣扣,声音喑哑,「不,你累了。」

程元秀羞急地去挡他的大手,「我不……别、别弄了,现在还是白天啊。」可她挡住这里就护不住那里,虽然一直在抵抗,可衣衫还是一件接一件地被他脱掉了,「相、相公。」转眼间就剩下肚兜和亵裤,她真是有些急了,「卫旬!」

卫旬微弯腰,直接往她的胸前含去。程元秀惊呼一声,卡在她腰间的手臂一松,她的上半身往后仰了仰,整个人都好像躺在了卫旬的怀中。他一面吸吮着她,一面轻车熟路地将手摸了下去,多次的欢爱已让程元秀的身体变得格外敏感,很快就在他的掌下变得温热又湿润,她娇喘吁吁地融化在他的怀中。

卫旬扶着她坐正,然后微微起身脱下自己的长裤。程元秀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卫旬拍了拍她的胳膊,说:「你来。」

这句话听起来好熟悉……程元秀睁开眼,「嗯?」

卫旬的眼底滚着火花,俊脸凑近,贴着她的唇说:「你来。」

程元秀有些不满,「又是我?」

卫旬伸手捏了捏她的臀,威胁道:「快点,不然打你屁股。」

程元秀不高兴地哼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半撑起身子,然后扶正卫旬贲张的慾望,接着一点点地坐了下去,她的动作因为胀痛而变得冲缓,当完全坐下去的时候,两人都发出了一声喘息。

程元秀紧搂着他的脖子,线条优美的背脊紧绷了起来,卫旬抚摸着她的光洁的背,「自己动。」

程元秀小幅度地上下移动,然后在卫旬的引导下越来越快,令人窒息的快感将他们紧紧贴合的身体撞开,卫旬双手扶着程元秀的臀,手上帮助着她的动作,唇齿却情动地亲吻着她的胸口,程元秀情不自禁地微仰着上身,肩背抵在了冰凉的圆桌边。

当闪电般的快感即将击中她的时候,卫旬一把揽过她的头,狠狠地吻上,程元秀崩溃地哀吟,在他的吻下浑身绷紧,而后又徐徐瘫软下来。

卫旬却还没有尽兴,将她直接放到桌上,拉回了主动权。

他将她的长腿环在腰上,而后压下腰,开始了新一轮的攻掠。滚滚燃烧的情慾并没有轰上大脑,反而一路腾上心房,在那里烧得又热又涨,和胯下的慾望一般胀得发疼。卫旬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成亲一段时日了,可他对程元秀的热情竟会不减反增,他疯狂地想要占有她,这种慾望令他的心隐隐疼痛。

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成亲不出半年,卫家人对程元秀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因为介意她的眼疾,卫康强烈反对卫旬娶她为妻,可现在得知她眼睛不舒服之后,反覆提出要请与自己相熟的御医来给她私下诊治。可卫旬心里明白这只是自己不让程元秀和大家亲近的小伎俩而已,所以为免被发现,他只好提前结束程元秀的「养眼期」了,反正靴子、香囊、新衣服他都有了,而且她也答应以后做什么东西都要先给他一份。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程元秀虽然刺绣手艺不错,但制衣却……

程元秀有些尴尬地帮他把根本对不齐的衣襟拢好,又看了看棉袍下长短不一的衣摆,「你真的要穿这件衣服出门?」

成亲时日不短,程元秀从他口中,或者卫康的咒駡声中得知卫旬开设了一个马场,她从没有多问过什么,下意识地觉得马场就是他开着玩玩的,反正堂堂的侯府三爷也不会缺钱花。可就算是玩票性质的,他穿这件等同於残次品的棉袍去马场也难免会有些丢人。卫旬却是毫不在意,「这衣服怎么了?」

程元秀努力帮他拉正一高一低的衣领,「还是换一件吧。」

卫旬转身朝衣镜看去一眼,道:「换什么,挺好。」

衣镜中的男子宽肩阔背、英气逼人,壮如巨石般的身躯上套着一件蓝色长袍,黑色的革带裹住健腰,缝隙间拴着一枚玉佩、一个香囊。他侧身而立,用手扯出革带,用力地踩了踩脚下的黑靴,嗯,确实软和,卫旬满意地转身,「就穿这个。」

程元秀见他穿戴着自己做的东西,心头亦是暖暖的。

最近的卫旬变得可真奇怪,总逼自己给他做这做那,连寝衣、衬裤都要她亲手做。可不知为什么,他的态度明明那么强硬,程元秀却觉得心头甜甜的,不知不觉中也和他的距离拉近不少,她甚至开始觉得卫旬也是在乎自己的,若不然他也不会穿着那么难看的衣服出门。

程元秀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月信已推冲了一个月,若是卫旬一直待她如此,再有了身孕,那真是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虽说程元秀只想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但夫妻和顺恩爱也是每一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不过她向来胆小谨慎,心中想着若是下个月月信还不来,那她就请郎中来看看。

「想什么呢?」卫旬的声音打断了程元秀的思绪。

她轻咳了几下,转开话题,「我今天可能要去找一下大嫂。」

现在她要是想和大哥、大嫂他们多待一会,都是要向卫旬报备的。

一听这话,卫旬果然拉下了脸,「又有什么事?」

程元秀抿唇一笑,「昨天大嫂说,想让我帮着一起管家。」

卫旬愣住。大哥、大嫂竟肯让程元秀来管家?还真不拿她当外人啊。不过想想也是,偌大的侯府里,也就程元秀会读书,脑子灵光点,交给她自然强过别人。但是程元秀要是管了家,陪他的时间肯定就少了,这可不行,他不禁开始思考要用什么办法不让她接受家事。

不过程元秀接下来的话让他宽了心。

「可侯府家大业大,我又一向没什么管家之才,所以就想今天去回了大嫂。」

卫旬舒展了眉头,「嗯。」

程元秀继续说:「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大哥、大嫂这么信任我。」她看了眼卫旬,似乎是说给他听的,「相公,他们对我很好。」她并不希望卫旬一直管制着自己与家人亲近,毕竟大哥、大嫂如此信任她、疼爱她,所以她总想做些什么来回报。

卫旬的眉又拧起来,「让你管家就是对你好?」

程元秀有些无奈,「也不只是这样……」

卫旬轻哼:「衣服让你做,钱也让你管,根本就是拿你做苦力,就你傻呵呵的还觉得别人对你好。」他轻戳程元秀的小脑袋,十分黑心地开始说家里人的坏话,「而且当初他们全都反对我娶你进门,要不是我坚持,你现在还在程府受罪。」

程元秀说:「我眼睛不好,他们有所顾虑也是应当的。」

卫旬见她向着他们说话就不爽,忍不住用力一捏她的脸,「不许帮着他们说话。」

程元秀被她捏得又酸又疼,委屈地闭上了嘴。

卫旬看她这样子又生气又心疼,忍不住低头狠狠地在她的唇雏上亲了下,「尽快去回了大嫂,你要是想管家,我的家来给你管。」

程元秀一怔,他的家未来不就是侯府吗?

卫旬贴着她的唇说:「等我回来。」

程元秀傻傻地点了点头。她将卫旬一路送出檄羽阁,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去。半个时辰后,程元秀去找陶氏说话,顺便婉拒了她让自己一起管家的提议。

她离开后,陶氏脸上的笑容便浅淡了下来,幽幽地叹了口气。

坐在他旁边的卫康也是一脸郁色,「夫人,你说外面的流言是不是……」

陶氏立刻说:「既是流言,那就不可信。我让秀儿管家,就是想让外人看看咱们没有被流言影响,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她十分严肃地看了眼卫康,「侯爷,你该不会也轻信了那些浑话吧,反正现在我只认秀儿这一个弟媳妇。」

卫康连忙澄清,「夫人多心了!」

陶氏这才放了心,脸上愁云惨澹,「多好的一个孩子,对三弟、咱们,对孩子们都是真心实意的好,又心灵手巧、饱读诗书,可怎么就不得安生呢?外头的流言总是揪着她不放。现在又传出她不能生育的浑话来……」说这话时,她的语气也虚了下来。

他们确实很喜欢程元秀,而且侯府也不崇尚男人三妻四妾,可若是她真不能生育……

夫妇俩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

卫旬果然信守诺言,把自己的家交给程元秀来管了。

看着匣子中那数额庞大的现银、银票还有帐本,程元秀的眼珠都要惊得滚了出来。她虽然知道卫旬开设马场做生意,但却一直以为他是随便玩玩的,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看来当初他贴补她的那些价格不菲的嫁妆,还真是出自他自己的腰包啊。

程元秀受宠若惊地将匣子推开,「不……我管不了。」

卫旬拧眉把匣子推回去,「有什么管不了的,钱还不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