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京师的老人,一定会感觉到,天气是越来越热,越发的干燥了。
不过是初春,燥热的就让人难以忍受,即便穿着单衣还是很不舒服。
京城之外,墙边聚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望着温暖大太阳,眯着眼,很舒服,却没有一点睡意。
“你们听说了,朝廷想要疏浚黄河,正准备招人……”
“可不是,听说这次规模浩大,有几千里,需要好几十万人……”
“要不是家里婆娘又要生,我一定去,这次听说给不少银子……”
“这得看是谁,如果是朝廷,只怕没有多少,要是那个什么商行,说不定能给不少……”
“说起这个,我上次在码头,帮那个惠运船行搬了一上午的货,就赚了五十文!”
“那你知道那个惠民商会吗?有一次他们缺人,招我去给他们挖番薯,挖了一天,给了两百文,还给了我一大堆番薯,哎,那东西,足足吃了半个月,省了不少钱!”
“还是在京城好啊,钱多活少,听说外面都饿死不少人了。”
“嗯,我也听说了,户部向陕/西发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赈灾,朝廷也缺钱,听说那些王爷们,大臣们,都捐银子了,还有,皇帝将宫里不少东西都拿出来卖了……”
“世道难啊,要说遇到昏君,奸佞也就罢了,偏偏没有……”
“这说起来,确实也是,世道如此,怨不得别人啊。”
“扯远了,黄河的事情,你们去不去,要是去的话,再找找人,一起去,有个照应……”
“我还得再看看,那个惠通商行前几日贴出告示,要找人开荒种地,每天管吃管住给五十文,满两个月,给五两银子……”
“恩,还有一个,就是修路,我听说也缺人,不过可能走的比较远,每天给六十文……”
“行了行了,不说了,眯一会儿吧,待会儿平王府的人就来了,认真分清楚,不要送错了,再扣钱,我可不给你们说情。”
“好勒。”
“头你就放心吧,一回生两回熟嘛,不会错了。”
“那是,咱们以前也不知道是送给各位王爷,大臣的……”
被他们叫做‘头’的人裹着厚厚的单衣,头缩在衣服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含糊的自语道“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窝囊在这里的……”
崇祯元年,四月初九。
信王朱由检,以总理大臣身份,协同六部,以户部为首,组建‘清垦临时衙门’,以钱龙锡为总理,文昭阁中书范景文为主事,银二百五十万两,开始以长江,黄河,大运河为主线,大规模清淤,疏浚,开垦荒地的浩大工程。
同日,户部尚书傅昌宗,呈递税制改动方案,将大明税务分为国税,地税两块,拟在京师试行。
工部尚书徐大化,奏请文昭阁,以‘官道’年久失修为由,请银一百二十万两,整修构建新的官道。
吏部尚书周应秋上奏,‘考成法’弊端太重,请求修订。
刑部尚书倪文焕奏呈,匪患越重,请派驻刑部官员於各地按察司协理。
礼部尚书张我续上奏,大理寺卿王绍徽,都察院左都御史杨涟……
随着朱由检的配合,大明上下,激发起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一道道诏命从文昭阁发出,加上司礼监印玺,明发向天下!
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信鸽飞入了皇宫。
一个小太监取下它腿上的密信,飞奔入司礼监,没有多久,就转到了朱栩的案桌上。
朱栩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安排出京事宜,看到这封密信,神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