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却也忍不住了,向着方孔炤道:“大人,这股邪风是要杀一杀了,不如上奏朝廷,钱谦益就在江.苏审吧。”王北承现在算是江.苏高官,加上痛恨钱谦益,顺水推舟的就道:“汪大人刚刚入阁,大理寺地位骤提,我们江.苏确实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
方孔炤倒是比他们看的透彻,摇头道:“我们需要,汪大人,朝廷更需要,钱谦益这次冒头,内阁应该是有意要借此在全国范围内杀杀这股淫逸之风,我们可能争不过。”
冯江峰满脸怒气,倒是没有失去理智,但更加恼怒的道:“我大明正遭遇千年未有之灾情,从皇上,内阁到六部九寺,再到各地巡抚衙门,无不是节衣缩食,倡导节俭,可我南直隶纵欲享乐成风,秦淮河上夜夜笙歌,日日高唱,从不停歇,今天文坛魁首的钱谦益更是以正室之礼纳娶倡优,着实丢进了我江.苏的脸面,必当严惩!”
施邦曜等人都是默默点头,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全大明上下都知道灾情如火,遍烧全国,确实不能再无动於衷,作壁上观了。
方孔炤看着冯江峰,轻轻点头,道:“冯大人所说有理。不过不能急在一时,这样,以督政院为首,刑狱司为辅,各衙门协助,对我江.苏的具体情形进行清查,尤其是秦淮河上的青楼歌坊,如果不能查封,那就收重税,大力打击,还有,报纸也要动起来,对‘淫乐’进行痛批,绝不能手软!”
“遵命!”王北承双眼喜色一闪,有了行动,就有了权力!
其他人都应声,都深刻的意识到,南直隶确实需要整肃了。
南直隶一场持续很久,有预谋的庞大风暴正在拉开序幕,虽然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料想到。
在钱谦益被抓的时候,孙承宗急匆匆赶回内阁,准备一番又进入了朱栩的班房。
朱栩看着孙承宗进来,放下手里的奏本,笑着站起来道:“无需多礼。”
孙承宗一怔,看着朱栩走向左手边的小客厅,连忙也跟着走去。
朱栩坐下来,一边倒茶一边的道:“坐。”
小客厅有一张小长桌,上面摆着茶具,下面是炭火,里面是一个沙发型的软塌,对面是两张椅子。
孙承宗也习惯了朱栩的平易近人, 谢了一声便在朱栩对面坐下,看着朱栩在那颇有耐心的煮茶,沉吟一声道:“皇上,关於‘军改’,臣有些想法。”
朱栩将一杯冲好的茶递给孙承宗,笑着道:“说说看。”说着,他自己端起一杯茶,喝了口看着孙承宗。
孙承宗没有理会茶杯,躬着身,道:“皇上,臣认为‘军改’要兼顾效率与制衡,既不能由地方军队坐大,形成藩篱,也不能在朝廷形成权臣,掌握军权的权臣会动摇社稷。以往京城有英国公坐镇,不渝其他,现在要做多方准备。”
要说英国公坐镇京城这件事,确实是老朱家的创举,大明江山能稳固两百年,张家的功劳不容抹杀。历史上的历代权臣,阉宦,再经历土木堡,京城保卫战,尤其是皇位更迭等等一系列大事件,始终都没能动摇老朱家的皇位,英国公府始终都是泰山一般的伫立在京城,是朱家,大明的中流砥柱,定海神针!
“继续说。”朱栩又给自己续了杯茶,面色如常的道。
孙承宗伸手要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又顿住了,继续说道:“皇上,臣计划将全国重新划分,作为五大军区,东南西北,另外还有一个海上的,各省只保留一万五千正规军,然后各军区设立一个大营,五万人,各省之间,各大营形成相互辖制,主官每三年轮调,确保他们不会坐大,详情臣等还在商议……至於朝廷,臣计划将统兵权,调兵权分散在‘大元帅府’里,‘大元帅府’不设常任主官,由朝廷或者公卿轮流担任,兵部负责后勤事务,比如粮饷,武器,军装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