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十指相扣了。
还保持着往前倾的造型,两相支撑着,才没一起趴下。
乱晃的身体终于稳当了,手还彼此扣着没松开。
看热闹起哄的观众们“”
白翼呆了呆“干什么呐撒开你俩是敌人,谁叫你俩手拉手了”
黑叶二人“”
“咳。”容修别开脸,额头抵在顾劲臣肩头,忍不住笑出来。
“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一起输哦,到时候还有惩罚,微博一亿滚迷作证”白翼主持大局,“推他”
黑明浩额头出了汗,不知是这会儿才认真起来,还是有点累了,他有点沉默,注视了叶霄好一会儿,慢慢地松开了手。
被二哥一阵臊白,再加观众们起哄,叶霄颊边染了一层好看的红晕。
黑明浩失神了下,扭头瞪了一圈“都闭嘴,有种你们试试。”
“行啊,你下去,我来和叶哥玩玩。”胡海龙说。
黑明浩说“滚。”
胡海龙“”
在众人的撺掇之下,两人打太极似的比划着,瞅准机会推搡对方,动作都大了些,也没再十指相扣手拉手。
叶霄稳抓稳打,耐心十足,极擅蛰伏,时机不到都只是佯装出手。
黑明浩体魄占优,但性子急躁、浮皮潦草,几次不管不顾地进攻,不仅没攻对地方,还差点自己来个狗啃泥。
说什么来什么,紧跟着,又是一次进攻。
黑明浩和叶霄一齐伸手,力道都挺大的
不成想,叶霄却是虚晃一枪,手臂往回一缩,黑明浩一下推了个空,整个人往前
黑明浩“”
就在黑明浩朝前栽、头拱地的一瞬间,叶霄遽然心惊,扑身展臂,牢牢抱住了他。
两人双双掉下棉被,被褥飞扬,抱着滚作一团。
四周安静两秒,猛然爆发出一阵不着调的笑声
“yooooo”
“这算谁赢了呀,打平手了吗”
“那可不行,”冯佳佳笑道,“叶哥,我们知道你疼你家主唱,但这不能作数哦,这局浩哥输了”
“刚才怎么有一种gu保护rong的既视感”希罗千夜琢磨了片刻,“荒岛求生的综艺,有一次rong不慎摔倒,gu就是这样保护他的。”
顾劲臣笑而不语,深以为然,忽觉希罗这人还蛮细心的。
容修“”
净胡说。
我和顾老师是丛林战友,生死搏命,这俩人是在干什么,滚棉被吗
黑叶二人“”
被叶霄忽然抱住的刹那,黑明浩身形一转,让自己的背部先着了地。
叶霄抱着黑明浩,骨碌到一边,侧躺着手臂压在身底。
棉被洁白飞扬,周遭乱作一团。
叶霄喘着,四周喧哗灌耳,又瞬间天地安静,只听彼此砰砰心跳,混杂着黑明浩的呼吸声。
叶霄觉得疲惫,却痛快,手臂被压着也没动。半晌,他睁眼看去,黑明浩正低垂眼眸凝视他。
“嘶。”叶霄的手紧了紧。黑明浩恍惚,陡然察觉自己压着叶霄的手臂,一个翻身捞住叶霄的腰,把人抱了起来。
站起身的两人互不搭理,像是摔上头了,摞起棉被,重新跪好,看上去剑拔弩张。
三局两胜,叶霄救人不算,黑明浩惨败一局。
第二局,胜负立见分晓
两人一起推向对方,却一改进攻常态,都变得不勇猛,堪堪触碰到对方的手指,就触电一般地躲开了。
于是,碰都没碰到的两个人,莫名自乱阵脚,各自跪在棉被上,中了邪似的,左扭右摆。
黑明浩相对健壮,底盘够稳,棉被压得实,勉强控制了平衡。
叶霄却受不住,像个不倒翁,前后左右摇了一圈,在围观人群的哄笑声中,自个儿栽个大马趴。
一比一打平,最后一局。
大概是上一局的经验,让黑明浩看到了这个游戏的“正确打开方式”。
黑明浩索性不进攻,时不时伸手撩一下,但却不出手推人,那张破嘴还激将,“来啊来啊”勾着人,气焰嚣张地说勾着手指“你过来,我不躲。”
“哦嚯,翅膀硬了啊,”白翼摇旗呐喊,跑到黑明浩身边挠痒,“叶哥,你底盘扎稳,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吃瓜群众们鼓掌起哄,怂恿叶霄不要客气,给浩哥一点颜色瞧瞧
“小白你别搞事。”顾劲臣笑得不行,面色还有些潮红。
影帝看人玩个游戏有点替人尴尬,又忍不住想看,嘴上说着“注意别受伤了”,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容修虽然有点嫌弃这个游戏,但也被带起了兴致,随口问顾劲臣“你也想玩”
两人都是一条腿盘坐、一条腿支着的姿势,身体朝对方倚靠,头挨头说着悄悄话。
顾劲臣抿着嘴唇,垂首不易察觉地点了下。容修低身凑近,听顾劲臣在耳边用气音说“想玩,不想给人看。”
容修“”
那就只能两人在卧室玩了。
龙庭帝王床上最合适,宽大柔软,不会摔伤。
容修老脸一热,指尖的小骰子都掉了,他舔了下嘴唇,喉结滚动两下“等你腰好了再说。”
顾劲臣瞄他一眼,视线倏地弹开,囫囵“嗯”了声。
就在两人走神私语时,那边胶着的战况有了变化
几番挑衅逗弄之下,叶霄一伸胳膊,终于推住了黑明浩的双手。
黑明浩判断失误,以为叶哥推他一下会收手,不成想力道比想象中更大。
紧跟着,几层棉被一阵晃悠,黑明浩身形不稳,整个人朝后仰躺过去。
叶霄前倾过猛,收不回来。
黑明浩往后仰倒,叶霄双手失去阻力,膝下棉被一瞬间坍塌,径直向前方飞扑出去。
棉被飞扬,覆在叶霄头上,盖在黑明浩身上。
两人都是天旋地转,黑明浩仰面朝天,叶霄卡在黑明浩腿根间,脸不偏不倚着了要害。
周遭喧哗哄闹,棉被蒙头一抹黑,叶霄混乱迷糊,闷得呼吸困难,手臂想支撑,臂肘却从棉被滑脱,头脸身子又往下栽,溺水般扑腾,唇齿脸面反复磕蹭。
慌乱之中,叶霄一只胳膊撑在身侧,一只手失措地摁在脸旁,挣扎起身时忽然僵住,愕然感觉异样变化,如触热铁。
不等叶霄回神,他的下颌陡然被一只大掌掐住黑明浩忽地坐了起来,带着伏身的叶霄一并起来。
棉被四下铺搡,重见天日的瞬间,叶霄捕捉住黑明浩惊惶眼光。
黑明浩死抓他手臂,骇然盯着他。
叶霄蓦地心慌,蜷缩胳膊要抽回手,下一秒,黑明浩突然挥臂,猛地将他推开了。
这一推力道凶猛,叶霄重重翻倒一旁。
顾劲臣惊呼起身“叶哥”
起哄观众们“”
这是玩急眼了啊怎么还真打起来了
饶是容修看不清细节,也被黑明浩大幅度推开叶哥的动作惊住,当即起身与顾劲臣去查看情况。
叶霄恍惚,怔忡匍匐在地,眼光涣散瞅着地面,久久没爬起来。
黑明浩僵坐着,喘着粗气,仿佛梦中惊坐起,下意识抱紧棉被,那眼神惶然无措、不可置信。
直到容顾二人上前,大家才反应过来,簇拥过去询问情况。
叶霄被顾劲臣扶起来,手指没有扭伤,说“没事。”
只不过,臂肘剐蹭到毛毯,蹭得通红。
叶霄垂着眸子,捂着手肘揉了揉,低着头缓慢地摇了下,像是不知如何收场,扶住顾劲臣的手臂。
顾劲臣会意,没有立即松开他,搀扶半抱似在检查他有没有摔伤。
借着顾劲臣的遮掩,叶霄略显失落自嘲地牵起唇角有那么一瞬间,他竟以为怀里那男人对他有感觉。那个人厌死了自己,怎么可能有那种反应
容修走到黑明浩面前,垂眼打量他怪异的神色,然后半蹲下来,摇了摇黑明浩的肩膀,小声问“怎么回事”
听到容修沉声,黑明浩猛然醒神,转头朝叶霄看过去,眼底闪过慌乱担忧,张了张口却没唤出声,也没有挪动身形。
回想自己不受控的举动,黑明浩目瞪口呆。
在那一刹那间,思维和本能全被身上那人所占据控制,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闷棍,只听耳朵里轰隆隆作响;那感觉是极其陌生可怕的,却也痛快,就像憋闷阴霾的天空猛然炸开闪电雷鸣。
黑明浩凝滞地呆住了,脸色惨白,一双眼血红瞪着容修,嘴唇不断地抖动着,说不出一句话,也一动不能动。
身体反应像暴风雨般一阵紧接一阵,与陌生的冲动与情感互相交织。他心中奔腾着某种奇怪而矛盾的情绪,惊惧、迷茫、恸绝于心,却又无比的愉悦。
伟大,震撼,而又恐怖。
乃至于鼻眼酸涩,那双向来阴鸷的黑眸变得熠熠发光,脸色一会儿像白蜡,一会儿转为猴屁股,忽红忽白地体会着自己坚硬的皮下,一条条隆起的海绵体不断地胀痛狰狞着。
其实
脑子里不止一次闪过邪恶的念头把师父占为己有。
除了黑草莓,叶霄哪儿也不能去。
所以这些年他玩命地努力,别人说他是神经病,说他主唱综合症,说他早晚把黑草莓推进深渊,可他还是让黑草莓成为了殿堂五行最畅销的那一支。
不过是想让自己和乐队配得上那个人。
可叶霄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快乐过。全球巡演、至高名利、无尽金钱、万众瞩目他拼尽一切赚到的那些,好像都不能让叶霄满足。
少年时,他经常问,师父你高兴吗叶霄总是笑着注视他,对他说,等你长大了,我就高兴了。
后来叶霄三十岁,他二十四,跟了叶霄六年,从十七岁少年时张口闭口喊“师父”,到成为黑草莓的队长、唤叶霄一声“哥”,在对方的眼里,自己始终是个孩子。
于是他交了个女朋友,带到了黑草莓二十五周年宴会上。酒席上,他敬叶霄,不容置喙地说,哥,我早点成家,就算长大了吧。
印象里,那次周年庆是叶霄笑得最畅快的一天。
筵席散场后,他送酒醉的叶霄回家,站在深夜小区街灯下,他又问,哥,你高兴吗叶霄醉醺醺笑出泪花,一瞬不瞬地凝视他。仍是过去十年的那个笑容,叶霄笑着说,你高兴我就高兴了。
他知道这是敷衍。
他也知道,在自己身边的师父越来越不开心了。
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他究竟哪里让哥厌烦了,到底还要玩命多久呢。
他甚至想过离开乐队,如果找个牛逼的主唱像容修一样厉害的队长,身为亚洲吉他手前五的哥,是不是就会高兴了
他越是这么想,越是疯魔。一次次地挽留,一次次地推开,又忍不住想接近,在占有和放手之间踟躇往复。
然而,刚才相触一刹那间的感觉,以及此刻大脑清晰感知到的冲动与胀痛,似乎为自己这十五年来的彷徨与郁结找到了出口。
那种感觉几乎侵占了他的理智。
周遭欢闹喧嚣之中,按捺着快要爆炸的感觉,黑明浩把头埋在手心里,暴躁而又绝望地低吼了一声。
紧跟着,他就感到双肩一阵发痛。
容修紧抓着他的肩膀,把他从惶惑之中拉回到了现实。
刚才人仰马翻,场面混乱,容修也不晓得两人的互动,究竟为什么突生变故。
只道是乔治一事,两人仍在闹别扭。
大厅里喧哗热闹,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复盘、分享着视频片段。
隔着人群,容修和顾劲臣交换了视线,一个扶着叶霄,一个拽着黑明浩,往对方身边接近。
近了,容修给黑明浩使个眼色,眼神挺凶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毕竟黑明浩先动手推了人,容修让他自己去给叶哥赔礼道歉。
黑明浩一张脸臭臭的,却也心疼叶霄磕到手肘,就蔫巴着不吱声,悻悻往人身边一点点凑。
余光里,见那人过来,叶霄呼吸急促了下,心神不宁地垂下眸子。
黑明浩却没立即出声,小心打量叶霄的神色,紧张地舔了下嘴唇,半晌也没问出寻常一句“你没事吧”。
叶霄侧了侧身,索性躲开了他,低头摆弄衣摆,更像是怄气不睬。
良久,黑明浩像是烦躁了,将衣领扯开了一点,顺势把手伸了过去,似想把叶霄扳过来,检查一下他磕到的臂肘。
可手刚伸出去,却顿住了,黑明浩僵着,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他的一只胳膊缓缓放下,在腿侧握了下拳,另一只手很轻地落在叶霄的臂肘上。
没有关怀慰问,也不似平日调侃,只是轻触上去,要碰不碰的,像握住了摔碎的珍宝。
很轻的动作,反而让这个“检查队友伤势”的举动,看起来更像是爱抚。
叶霄轻颤了下,头垂得更低了。
他的心怦怦跳,大脑一片空白,只觉体温在上升。他快窒息了,被触碰的地方都疼,全身都好疼。
别碰我。
别再靠近我了。
他想逃离,逃得越远越好,可当触碰到时,哪怕只是眼神的接触,他又忍不住地想接近,这种撕裂一般的感觉太熟悉,也太痛苦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已经持续了多少年,十年,还是十五年,太久太久了。或许从看见那个十七岁少年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沦陷了。
曾经他亲手为黑草莓选择的,他的少年。
他有点想哭,真的到了极限,一刻也受不住了,撕裂的痛感几乎让他的身体一动也动不了。
打量叶霄惨白的脸色,黑明浩忡然怔住,却没松开手,喑哑地唤了声“哥”
这一声称呼唤醒了叶霄。
叶霄收回手臂捂住,面色苍白如纸。他看着黑明浩,似想开口安抚一句,但他只感觉自己的嘴唇在动,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自家主唱已经很久没这样唤他了。
在外人面前出于礼貌,也顶多这样不甘地唤一声“哥”。
年少时一声声叫得亲的“师父”,不知从何时开始也变成了不耐烦的“喂”。
也许早就不耐烦了。
早就想像刚才那样,将他掀出老远。
只是一声“哥”,就让他惶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没错,他是兄长,是师父,他早该清醒的,不该滋生不伦情感。
是他咎由自取。
黑明浩紧盯着他,仿佛随时会爆发,浑身散发着雄性侵略感。
横竖都不像是来赔礼道歉的。
反倒更像过来报那一咬之仇。
叶霄抿了抿嘴唇,心虚地确定了自己跌扑过去时,嘴巴磕到了要害地方,脸滚嘴咬的混乱中,感觉到那儿狰狞跳动了两下。
想必黑明浩自己也感觉到了。
虽然三年前在伦敦酒店,两人深夜酒醉互相帮助过,但黑明浩完全断片失忆,什么都不记得,还不至于闹到无法面对彼此。
这下好了,两人不仅关系紧张,相处得糟糕,现在还多了几分尴尬。
叶霄“顾”
就在叶霄不知所措,转头寻找顾劲臣,希望容顾二人能来打圆场的时候。
他的手机响了。
叶霄松了口气,立即拿出手机,看也没看就接听,转身避开黑明浩往前走。
“乔治”
叶霄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笑意“平安到父母家了么”
这个名字让黑明浩一愣。
那家伙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打电话过来
当然也逃不过绝对音感的耳朵,容修敏感地转头,朝叶霄的背影看了过去。
视线收回来后,恨铁不成钢地落在黑明浩的脸上。
这个蠢货。
欺负了人,让他哄一哄,赔礼道歉,结果连一句“不是故意的”也不会说。
现在好了,人家大律师一个电话,白得了一个哄老婆的机会。
容修“又输了一分。”
黑明浩“”
叶霄接听电话的时候,顾劲臣去招待宾客们,交代众人餐厅备好了自助宵夜,容修和黑明浩就站在原地。
两个主唱肩并肩站着,直勾勾地瞅着叶霄的背影,竖着耳朵听墙角。
顾劲臣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大花猫和大狼狗休战了,并排支棱着耳朵注意远处的动静。
顾劲臣“”
叶霄举着手机,对顾劲臣示意了一下洗手间,转身往门口走去。
从容修和黑明浩的身前经过,通话的声音飘了过来
“好的,不过提前离开派对不太好,我得先和团队商量一下今晚平安夜,你们家庭聚餐,我过去不合适吧谢谢你的父亲,他过奖了你说你在做什么往圣诞树上挂给我的礼物盒子”
两位主唱“”
黑明浩和容修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乔治邀请叶霄去父母家过平安夜
现在见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