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海南虚假的繁荣,轰然坍塌,老谢除了庆幸就是后怕,他庆幸自己要是再出手,那就是在一个地方跌两次跟斗,那肯定就是,一个被枪毙的人,拉起来再毙一回,让你彻底凉凉。
老谢不是不相信刘立杆,而是实在吃不准,这形势什么时候会好转。
而老谢的这次虎口脱险,在他的湖南老乡眼里里,又被无限地扩大,甚至神话,变成了一个传奇,那么多人都死了,只有老谢完好无损,这不是眼光独到是什么?这不是精明是什么?
所以他们都要看着老谢,老谢你自己都不敢投,让我们投,算怎么回事?
老谢不敢领投,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他已经仔细地算过,他们的资金,就是全部投进去,这楼也完不成,要是能完成,老谢不怕,楼在那里,能卖多少算多少,能租多少租多少,大不了过几年苦日子,就像自己守着那个破厂,过了两年多的苦日子后,不就苦尽甘来?
但如果投进去以后,还是一个烂尾楼,那这事老谢不敢干,真到那天,这破楼一分钱效益给自己带不来,还会把自己拖死,你最后要想脱手,或求人救自己脱离苦海,不把自己的手脚打断是没人救你的,被救了你也只是一个残疾人。
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干的。
刘立杆没有能够说服谢总,谢总反过来劝说着刘立杆,说辞和黄建仁一样,也是劝他,趁早就收摊,不要硬撑,这人做生意也好,或事业也好,拗不过大势,只能够顺势而为,而不能逆势而行,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刘,你还年轻……
刘立杆的大哥大响了,刘立杆接了起来,是陈洁打来的,陈洁在电话里叫道:“刘总,你快回来,出大事了!”
“慌什么慌,好好说,出什么事了?”
“黄总,黄总他把我们公司帐上的钱,都转回北京了。”
“啊!”刘立杆大叫一声,赶紧起身,朝谢总摆了摆手,就朝外面跑去,吴朝晖正蹲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和谢总的哥哥两个在抽烟吹牛逼,看刘立杆跑了出来,吴朝晖连忙站了起来。
“快点回公司!”刘立杆大叫一声。
两个人出了电梯,就看到陈洁和魏文芳一脸慌张,站在电梯口,刘立杆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就是前面,我去银行,银行告诉我说,黄总把我们公司的钱,都转回北京了。”陈洁叫道。
“黄贱人人呢?”
“不知道啊, 他和小黄人都不见了。”魏文芳说,“打他们电话,电话也没有接。”
“钱全部都转走了?”刘立杆问。
“就还留了三十万。”陈洁说。
“我操他妈的黄贱人!”吴朝晖骂道。
刘立杆的大哥大响了,刘立杆赶紧接了起来,电话里是黄建仁,还没等刘立杆开口,黄建仁就说:
“对不起刘总,我也没有办法,这是朱行长和孙猴的命令,我不得不执行。”
“你他妈的,你知道你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刘立杆吼着。
“我知道,可是刘总,你知道我要是不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对朱行长和孙猴,又意味着什么?”
“你在哪里?”刘立杆问。
“我在机场,小黄已经过安检了,我在安检口等你,刘总,你要打要骂我都等着,你冲我一个人来好了,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嘴,不为了小黄,我不会走,会在公司等你。”
“妈了个逼,黄贱人,你站在那里不要动,看我去把你拎回来!”吴朝晖大声骂着就要走。
被刘立杆一把拉住。
“对不起,刘总,我又当了逃兵。”黄建仁在电话里,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小黄她怀孕了,我不能不听行里的,那三十万,是我自作主张留下来的,是给,是给大家发工资的,刘总,真的,我们撑不住的,没有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