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野听出言外之意:“来盯你。她为什么这么敏感?说到底那也只是你一个邻家哥哥而已,不至於见面就给你这个青少年灌输……这方面的‘思想’吧。”
“因为,”裴屿一顿,几乎有点难以启齿,“我妈不知从哪看了些什么东西,坚持认为这个群体全都私生活混乱、身心不健康、个个有怪癖,她越琢磨越觉得梁哥和我肢体接触、亲近打闹都是别有用心,她怕梁哥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成为了我的性启蒙。”
“心理老师说得对,家长不做性教育,又担心孩子从别处‘学坏’。”邝野怎舌,“高低是被迫害妄想——人家有对象的啊?”
裴屿嗤笑:“一位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对象?”
邝野一时哑声。
裴屿深呼吸:“我那会儿窜个子,吃得好又运动,肌肉慢慢开始有型,梁哥觉得我一小屁孩儿终於也长大了,男生之间又总有点儿攀比心——他平时就很直男,没事就跟我比肌肉,肱二肱三腹肌都比,闹着玩儿让那病人来评我们谁更好看,其实就是为了逗人开心,让他有点儿活力。”
邝野叹口气:“碰巧喜欢的人是个男的而已。然后呢,被你妈妈撞见肌肉选美大赛了?”
裴屿无奈:“嗯。运动完我们帮对方拉伸,难免碰个胳膊腿,那天我忘带毛巾,拉伸完顺手捞衣服抆汗,梁哥挤眉弄眼吹了个口哨,手贱摸了一把我的肚子。”
“本来没什么,但你妈妈有很强的偏见。”邝野正经两秒忽然撇嘴,“屿哥,我也能摸摸你的肚子吗。”
裴屿卡了壳,而后一扬眉:“不给你摸,你不纯洁。”
邝野只好故作可怜地叹气。
裴屿道:“我当时就一个感受,莫名其妙——我妈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来,当着两个哥哥的面不由分说把我拽走,还警告梁哥以后不要再带我出来。我又懵又生气,可我妈脸色实在太差,我就还是跟她走了,路上她才大致告诉我来龙去脉,我惊讶归惊讶,也不至於她这么大反应,劝她,她就沉默,缄口不言她的顾虑。”
“可能有些事憋在心里太久真的会变成心病吧……我们那个球场是单位设施,离家很近,那天她情绪起伏大,还没来得及冷静下来就先在楼道口碰见了梁哥的妈妈。”裴屿想勾嘴角,却笑不出,“我妈强撑脸色打完招呼,已经拿钥匙开门了,但终於还是忍不住回头跟阿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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