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能做饭。”见晏非满脸不赞同,谢清霜只好道,“你到时候帮我,可以吗?”
“没问题!”晏非飞快答应,又帮谢清霜倒了杯温水,“润润嗓子。”
“你别忙了,坐下休息一会。”谢清霜道。
“哦。”晏非应声坐下,仍然盯着谢清霜看。
傻子,谢清霜在心里评价此时的晏非。
虽觉得晏非紧张过头,但被人这样细心妥帖照顾,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谢清霜之前说幼时身体不好并不全是随口编的谎话。
因母亲怀他时受过几次伤,谢清霜幼时并不像寻常孩子那般康健,而且深山苦寒,并不适合稚子成长。
家里只有芍药一个女子,但她心里只有人皮面具,连自己都照看不好,更何况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至於家里其他人,要么醉心武学,要么五谷不分,能让谢清霜安稳长大已经不易,哪里还能照顾得多精细。
幼时隔三差五生病,谢清霜乖巧懂事,让喝药就喝药,让睡觉就睡觉,一点不像孩童。到现在,家里其他几个人都时不时感叹,谢清霜是他们见过最乖的小孩,完全不让人操心。
被这样认真照顾,是谢清霜有记忆以来第一次。
晏非对他,绝不仅仅用友谊来形容,谢清霜心想。
晏非忙前忙后,满脑子都是照顾好心上人,自然没有注意到谢清霜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午饭跟晚饭都是谢清霜指导,晏非动手,有谢大厨在一旁看着,饭菜的味道还不错。
晏非还开玩笑说,他是不是能够出师了。
陈流前几日下山去医馆神医那里调养,要大半个月后才能回来。家里剩的人基本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有时候连吃什么都注意不到,更加不会注意到换了厨子。
他们也不知道谢清霜生病,谢清霜见晏非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晏非摇摇头,这是谢清霜的家事,并非他能轻易置喙。
他就是心疼谢清霜,生病的人难免会脆弱,以前没有他在,谁会照顾谢清霜呢。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他们心里很在意我,只是不够细心而已。”谢清霜笑道,“这些年为了保护我,他们才会待在深山避世。如果没有他们在,现在也就没有我了。”
家里人身上的伤,多多少少都跟他有些关系,谢清霜嘴上不说,却一直牢记在心里。
听见这话,晏非眉头紧皱,他接受不了这种可能。
他下意识伸手试图抓紧谢清霜,最后只是略过他的衣角。晏非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以往想做什么就做了。如今有了心上人,在意和担忧的东西也突然多了起来。
傍晚,晏非坐在廊前给谢清霜熬药,苦味弥漫在院里。球球嗅觉灵敏,受不了这种味道,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等药炉里的水煎出一碗的量,晏非将药倒出,药液黑得发亮,一看就知道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