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谢隽发现他远没有一开始的喜悦,远没有两人刚刚得知怀孕时的期待,或许他气得上头了。
永久标记似乎变得可有可无。
“也没什么好的。”谢隽说完,轻轻阖眸靠着沙发不再说话。
他也就没看见温觉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与端起的水杯里颤动的波纹。
栖来眨眨眼“那个表姐,我听同学说裴二跟家里闹翻了,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少年没事就喜欢扒这些氏族的八卦,现在不上学了,在终端上更是猜的火热。
王小惊也回经纪公司办阿隽手续的时候也听李兰提过两句,支起耳朵听听温觉小姐的一线消息。
哪晓得温觉拍拍栖来额头“好好学习,过几天就解禁了。”
“回去吧。”
栖来虽然依依不舍,眼看到嘴的消息飞了,他刚刚还信誓旦旦跟同学在终端保证能从所控长口中套出话,现在只好带着小惊哥离开。
走之前趴
在门前,软软喊了一声“谢先生”
谢隽睁眼见少年白嫩嫩模样,心中有些松动,少年下一秒可怜巴巴“别生气,那个那个乐器是我想的主意。”
没等谢隽开口,少年从门口缩走。
事情败露,温觉是老狐狸坦然自若,而下面的小狐狸却露出尾巴不打自招。温觉依旧没什么异样。
“你有什么想说的”谢隽难受踢了踢拖鞋,蜷着脚上了沙发。
手里绞着沙发的布料。
“没什么可说。”温觉的声音淡得发冷,她径直站了起来。
就要朝卧室走。
“温觉”
谢隽也猛地站起,皱着眉头“用那样孩子气的手段来哄人,难道就没有当面说清楚的勇气吗”
“乐器,最好的牌子,让栖来引我去,我不是傻子”
“为什么这么做”
女人停了脚步,没有回头。
谢隽攥紧手心“很巧是什么意思,很巧是敷衍的意思吗”
“有胆子当好人,为什么不回来见我。”
太久了,已经快一周了。她能联系栖来准备乐器讨自己欢心,不能联系联系自己,哪怕跟他说句话。
女人的嗓音带着磁性,温和中透着本性的凉薄。
“隽,不要把我想得太好。”
她轻笑一声,转身。
杏眸轻敛,视线落在谢隽脸上,从额头到红庾的唇瓣。
“如果是我做事,不会留下这么简单的把柄。”
“如果留下,必然是想让你知道。”
“想让你感动的手段而已。”
谢隽突然不知该说点什么,温觉很少会这样锋利的怼他,两人之间似乎也没到达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
只是各自都在生气罢了。
躺在床上,谢隽打开终端开始数日期,还有两天,确实就是新年。
人类总愿意把旧的一年不好不顺遂的东西都抛之脑,在新的未来寻求些安慰。
浴室的门打开,女人走了出来,见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她往日喝的矿泉水,眸色轻缓。
掀开毯子躺了下去。
谢隽也平躺着,其实现在月份一点点大,腹部的重量开始让他能够有感觉,他习惯侧身睡,但谢隽
既不想背对温觉也不想面对温觉。
就这样不舒服平躺着。
“为什么说也没什么好的。”温觉的声音很轻,但是在这样静谧的环境汇中足够了。
是指刚才他不高兴温觉正式继承爵位的话,他不高兴的气话。
“我不喜欢这样,谢隽。”
她的语气正经又严肃。
旁边有些毯子移动的窸窣声,谢隽感受到了aha的体温。她的语气又慢了下来,似乎只是在认真表达不满。
“别这样对我,隽。”
谢隽睁着分明的桃花眼,攥着毯子,还是转了身面对温觉。
“你好几天不联系我,我也不喜欢。”
总归还是一两句软话就能崩溃的敏感孕期,鼻尖红红,咬紧了唇瓣让泪花在眼眶打转。
温觉的脖颈修长,她偏转,刚好见视线落在谢隽的脸上。
男人的碎发散在她耳廓。
只这样一眼。
她就心软了。
温觉半阖眸子,声音有些低沉。
“我想见你,又害怕见你。”
“这些天巡逻时遇到了一位怀孕oga,他浑身抽搐,体征开始下降,的群系星人似乎对他进行了血契,他在还有意识的最后一秒握住我的手”
“他说请帮我把孩子剖出来。”
温觉将手伸过毯子,落在谢隽的小腹下。掌心感受的温热,让她有些轻颤的声音镇定下来。
“那个孩子的身体很软,他细声在哭,原本应该被医疗院带走在育婴箱中接受治疗。但籍管所的人出现了,他们凭借细则判定孩子是群系星人血脉,在一个不足月的婴儿手臂上落下了奴籍。”
她缓缓睁眼。
温觉眼底是悲凉,还有可笑。
“正如你担心的,不止血脉中嗜血的本性,外在的因素才是最大的顾虑,如果是我们孩子,那他的出生需要印上奴籍吗”
谢隽听得浑身冰凉,他垂头“对不起我的血脉”
温觉双手捧起他的脸颊。
“不是对不起。”
她的舌尖舔舐过哪些泪水。
“而是不应该。”
“这些本是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