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飞驰都不忍心看向衡的表情。
我信你兄弟
顾寒山也没等向衡的反应,她说完,看了看向衡,然后转头就走。她的脚步微瘸,但相当轻快,活泼得走到门口还掉了只鞋。
顾寒山利索得单脚蹦了两下,脚勾,把鞋穿回脚上,踏地面,潇洒地走了。
追着她回来,在门口等着她的那个女警想帮忙都来不及,只得对葛飞驰挥了挥手,赶紧跟上了顾寒山。
葛飞驰和向衡两个盯着顾寒山,直到她的背影在门口消失。
葛飞驰轻咳声。
向衡瞥了他眼。
葛飞驰话到嘴边马上改口,装模作样道“顾寒山的伤真的很不严重,是吧活蹦乱跳的。”
“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吧。痛是肯定的。”向衡就事论事。
葛飞驰努力提醒自己不要想歪。向衡的语气很正常,肯定没有心疼的意思。顾寒山跑得这么快,也肯定没有戳穿了向衡她自己也害羞的意思。
向衡继续道“她从前治病用过不同的方案,曾经有电击治疗。也许还有其他各种,我们能想像的范围之外的,会让她很痛苦的方法。”
向衡的话说得段段的,似乎真在想像顾寒山到底经历过什么。这回葛飞驰没想歪了,顾寒山经受的病痛折磨,这话题沉重了。
葛飞驰默了默,听到向衡又道“她对疼痛的耐受力比般人强很多。之前车祸那里,她受了伤有点意识不清,他们想把她抬到救护车上,结果她清醒过来挣扎,几个人都按不住她。她受伤那点痛,根本阻止不了她跟群人拼命。现在人好好的,活蹦乱跳也很正常。”
葛飞驰叹气“太险了。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点防备都没有。”
“葛队。”向衡唤他。
那严肃的口吻让葛飞驰端正坐好,看着他。
“有没有合适的女警,佩枪的。得安排人对顾寒山进行保护。晚上到顾寒山家里过夜的那种。我跟罗以晨、方中会轮班,但毕竟都是男
的,需要女警配合下。”
“到她家”葛飞驰皱眉头,“我也要跟你说这事,在没有查出谁想要顾寒山的命之前,最好能给她安排新住址。对方知道她在派出所、知道平江桥是她的死穴,那肯定也知道她的家在哪里。虽然这次没有选择在她家下手,但下次就不定了。而且只要守住她家,就掌握了她的行踪,半路截上她可能性也很大。必须得把她藏起来。”
“她不行,她不想离开家。”
“这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是必须这么做的事。我们不只要对她负责,还得对警员负责。负责保护她的警察,那不也是命为了迁就她的任性,警员要是受了伤,丢了命,那可不行。”
向衡明白葛飞驰的顾虑和要求,他自己也执行过几次保护计划,正常情况下他也会像葛飞驰那样考虑。但顾寒山不是正常情况。
“是我没说清楚,顾寒山不愿意,也不能,离开家。”向衡对葛飞驰道“顾寒山这人,说话没什么情绪,不太会修饰,后面没有感叹号,但她告诉我她不能离开家,就是不能的意思。我觉得务必要重视。她每次离家,都是类似升级打怪的任务,赢了回家是奖赏,那是她唯能获得平静安宁好好休息的地方。”
“那她从前不是还出过国。”葛飞驰忍不住反驳。
“那时候不是有她爸嘛。”
葛飞驰闭嘴了。
向衡继续道“她爸在世的时候,他们共同制定的打怪目标是顾寒山能离开家去住校几天,结果她爸死了,她被关到医院里,绑在病床上,她精神崩溃,咬牙挺过两年,把自己逼成个正常人的样子好不容易回到了家。”
葛飞驰皱着眉头听。
向衡继续道“葛队,我认识顾寒山的时间不久,但我已经见过她几次发病。毫无征兆,没法提前防备。那个司机张益想杀她,用的方法就是先让她发病。葛队,如果顾寒山说她不能离开家,那就是不能。我们没法预料离开家对她的伤害值有多大,对方是不是也早知道这点,所以这是谋害她的b计划
。如果什么都不用干她就发病被送医院,或者造成更严重的后果,那对我们侦破案件的打击也很大。那样保护计划就成了笑话。葛队,不是我在纵容她的任性。只是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既然无法步到位,就先把保护措施安排起来,然后再视情况协调更优方案。”
葛飞驰“啧”的声,这事确实棘手。他想了想,看看向衡,粗声道“你佩枪呢”
“我明天回所里打申请报告。”
葛飞驰眉头皱更紧,声音更粗“暂时先借调过来段时间行不行我来办手续。你这样两边跑不行。边查高空掷物边还要巡逻值大夜,能分给我们这案子的时间才多少”
“我明天找所长聊聊,专案组的事他知道,我协调好那边的工作安排,把精力放你这边就行。办手续借调太丢脸了。我是皮球吗会滚这边会滚那边,最后再滚回去丢不起这个人。”
葛飞驰欲言又止,向衡道“放心,这案子我上心着呢。我还指望着立个大功原路重返市局。要是调分局来,案子破了不让我走怎么办”
葛飞驰心事被戳破,有些心虚,不敢坚持。“那你自己看着办啊,佩枪申请赶紧办,别跟上回似的,拿根笔就跟歹徒拼。这案子越来越危险了,背后肯定不简单。”
“嗯。所以这不是想让你安排个人,帮着起看着顾寒山。不耽误她别的事,就是顾寒山晚上在家的时候,她能在就行,不用24小时跟着。我知道你人手不够,不全占她时间,反正大家协调着来吧,行吗”
葛飞驰想了想“行,那就刚才那位行吧,她叫陶冰冰,很优秀的。顾寒山过来做笔录她都在,也算打过交道,对顾寒山的情况心里有底,不会被她整得惊乍的。”
“至于嘛。”
“至于。”葛飞驰板着脸,“你跟顾寒山说好,我们警花过去是保护她的,不是保姆,不许欺负我们。该配合的时候就要配合,别叽叽歪歪,让跑就百米冲刺,让趴下就五体投地。我们警察的命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