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确实太过虚弱了,一场药浴不仅让慕襄卸了火,还逼出了满额的汗液。
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已经不记得了,他再醒来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穿着一层薄薄的黑色亵衣。
刚起了身,就想起前面发生过的事,慕襄捏捏眉心,自觉无脸再见师禾。
他不仅像个幼儿一般什么都不懂的求教,还当着师禾的面做出那等荒淫之事。
师禾是谁他是大襄的国师,是民众眼中高不可攀的神祇,是天上月海中光,他先前做的每一个动作,发出的每一个音调都是对师禾的亵渎。
可慕襄觉得荒唐的同时,心里又莫名隐隐畅快。
室内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师禾不在这里。
他失望的同时也微微松了口气“尚喜。”
尚喜就候在外室,闻言连忙进来“陛下,您总算是醒了”
慕襄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尚喜看了眼慕襄的脸色“江尚书的侄女跳河了。”
慕襄皱了下眉头“什么时候”
尚喜“在国师大人为您解毒后不久。”
慕襄“”
其他人并不知慕襄是被cui情了,只当他是中了毒。
他套上外衫问“国师呢”
“国师大人正在御书房,江尚书说要为侄女讨回一个公道”
慕襄眼神微冷,衣摆随风飘动地走出寝宫。
“国师大人您可要为下官主持公道”江城眼眶微红,大有老泪纵横的架势,“舒岸刚及谈论夫家的年纪,就这么死了,还被人辱了名节,死后都带着污名不得安生”
师禾坐在侧位上,眼神淡漠“陛下醒后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江城一噎“可我们已经等了半个时辰,陛下这”
他本就不怀好意,这侮辱臣女的罪名是要架在慕襄头上的,被师禾这么一说,慕襄反倒是成了要主持公道的那一方了。
眼看师禾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江城又将目标转向了刚刚才到的宋晋身上,语气伤痛“太师家中也有幼女,该知道这是何等悲戚之事”
“节哀顺变。”宋晋头发花白,朝江城微微颔首,但也没有接茬的意思。
慕襄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等到江城的独角大戏结束,他才走进来“听闻江卿家中女儿跳湖身亡了”
“是臣弟之女江舒岸”江城一副悲痛神色,“舒岸生性活泼,谁料遇到这种荒唐之事”
慕襄点点头“是挺活泼,活泼到在庄重森严的皇城中脱鞋戏水。”
师禾朝他看过来,慕襄避开他的视线,直接走回主位上坐下。
江城自动忽略了慕襄口中的讥诮,狠狠皱了下眉头“陛下果真见过家女”
慕襄“自然见过,不然怎么识得江家此般荒诞的家教”
江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跟染了色似的“那敢问陛下,可有对家中侄女做出越轨之事”
此话一出,全场一静。
江城怕真是没把慕襄这位新皇放在眼中,才会如此大胆直白地质问新皇此等罪名。
慕襄问道“江家女儿可算倾国倾城”
江城“担不起。”
慕襄再问“可算是国色天香”
江城“”
“比如温家小女又如何”
“自是比不上。”
慕襄往后靠了靠,带着几分闲散几分讥讽“那敢问江卿,孤何至于此”
江城气得吹胡子,眼睛瞪着慕襄一副说不出来话的样子。
慕襄将江舒岸评击得一无是处,既算不上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也比不上温家小女温英软,那慕襄是瞎了眼才会放着自荐的温家不要来羞辱江舒岸
江城跪了下来,痛心疾首道“臣知陛下与我江家心有隔阂,可也不该,不该讲气撒在一个弱女子身上”
宋晋微蹙了眉头,他本是欲言又止,但见师禾从容地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一抿,便因看不懂师禾的态度又沉默下去。
慕襄像是在对待一小丑的独角戏,冷眼望着“江卿是执意要将这个罪名强加在孤头上了”
“非臣执意”江城跪伏在地,朝慕襄行了个大礼,“只是舒岸死前在地上划下一字”
慕襄侧眸问“却有此事”
尚喜为慕襄斟了一杯茶“却有此事,但却没有完全书写出来”
江城眼中含泪“可那字却正是陛下名讳的一部分”
慕襄的慕只写出了上半部分,艹日大,下半部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写完。
慕襄眼神冰冰凉凉“刑部怎么说”
尚喜低声道“经检查,江尚书的侄女生前遭受过侮辱,身上无外伤,应是溺水而亡。”
江城被慕襄的眼神看得心惊,不知为何,他觉得慕襄的神态眸色越来越与国师靠近了。
从慕襄进门起就一直没说话的师禾总算开口“陛下从宴会结束后,便一直和本座一起。”
江城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慕襄有没有碰过江舒岸他自然清楚,但更清楚他身中合欢散,若是一直和师禾在一块,那是怎么解得药性
他差点出口吐出了疑问,却在看到宋晋警告的神色后心里一惊,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