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若素,又执拗倔强。
她歪头笑道:「要玩,就玩大的。抽三张,单三张一杯,成对儿两杯,连三张三杯,玩就喝,喝不起就别玩。」
结果连玩三把,许供春便喝了三杯。
角落里的沈砚未发一语,只是如视一汪平静湖水那般看着许供春手里的酒杯。
她握杯的小拇指,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随着她的颤动,沈砚的眉头跟着轻轻一跳。
温燃注意到沈砚的神色,不悦地坐到沈砚身边,红指甲在他腿上撩动。
「不劝阻我,是怕越劝我,我越来劲?就更没法保护你的供春妹妹了?」
沈砚沉默,那模样,在温燃眼里,像个哑巴。
他垂下眼,滑下手机,看新闻。
温燃登时被气出眼泪来,软粘粘的眼泪,蓄在眼下,在低昏暧昧的灯光下,像朵被脚踩下的娇花,娇花哭了。
温燃咬牙道:「我捂不热你,你也捂不热她,轮回得真好。」
她骤然起身,向许供春走过去,递过去一杯白酒。
许供春眼里一片平静,就像喝进去的是水而不是酒,嘴边儿泻出几滴酒,她手指轻轻揩掉,继续豪饮。
许供春一杯接一杯的喝,举杯挡在嘴边时,忽的轻露出个狡黠的神色,白啤的酒瓶在灯光下反射,映在她眸中,星光般的亮。
沈砚不安的心落了回去,许供春这是在爲了让温燃心里舒坦,故意输。
恍然记起曾经。
家里父母忙,没人给他做早餐,她知道后,他每天的课桌里,都会有一袋面包和一盒牛奶。
何斯野踢球脚受伤,她租了个轮椅,推着他到处乱逛,替何斯野叫冤,说他们这些男的都只顾自己玩,不陪何斯野。
乔子执打群架,她半路遇上,立即打电话给她的格斗老师,叫来一群人,给乔子执造势,一边紧紧拉着乔子执的手,不让他动。
温暖,热情,勇敢。
她曾经笑声如莺,近几年来,总爱微微抿嘴笑,面对这些年轻人们,她轻笑着,带着宠溺的温柔。
喝了约有十三四杯酒,许供春起身去洗手间。
温燃盯着她看,又盯着沈砚看,再看沈砚手机,似乎就想知道许供春是否要背着她和沈砚说话。
她对沈砚不死心,更不甘心。
许供春站在洗手间隔间里,揉着太阳穴,拨电话给何斯野。
「哥哥,我可能要被小姑娘灌醉了。」
何斯野立即駡道:「你他妈的故意的吧你?!」
许供春无奈道:「这梁子已经结了,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心想让她开心点儿,我就喝了。」
何斯野冷道:「喝出事儿来,唐铳又得跟我急,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许供春声音微醉,「哥哥,你最好了。」
许供春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温燃,微怔一瞬,随即笑了。
许供春醉眼勾唇,「你以爲我和沈砚有什么关系?」
温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许供春走近,以气场压制温燃,「我这辈子就只爱一个人,这个人不是沈砚,你不用有危机感。」
温燃犹疑,「那个特种兵?」
许供春一字一顿地说:「他叫唐铳。」
许供春再回到包厢,沈砚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不发一言,高冷清漠。
几个小年轻也没少喝,喝得多了,理性消失,开始嚷嚷。
许供春未落座沙发,站在发光的茶几前,微微弯腰,清了几个杯子里的酒,倒入清水。
温燃坐在点歌机前,若无其事地叫她,「许姐姐,您也来唱首歌啊?唱什么,我给你点。」
许供春莞尔一笑,「你随便点,我唱歌都一个调。」
许供春逆来顺受,温燃的每一招都像打在不痛不痒的海绵上。
抿了抿嘴,不快。
许供春放下杯子,直起腰来,看向温燃,「我弱点是喝多了耍酒疯,不然,我再喝点儿?」
温燃好似忽然之间悟出了点儿什么,猛地将视綫投向角落里的沈砚。
沈砚仍旧不声不响,漫不经心地收了手机。
自始至终没有帮许供春说一句话。
这时,包厢门推开,走进来一名男服务员,手里推着满车的坚果酒水,有人大喊着问了句温燃,「燃燃,你点的?」
温燃拧眉摇头,众人纳闷询问的声音渐响,接着,众人声音猛地停住,屏幕上的音乐也被人按下暂停键。
包厢陷入一片针落可闻的死寂。
在服务员身后,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骨节分明的手,边松着领带,边朝许供春走去,锋利的目光扫视一周,最终落在沈砚脸上,微颔首。
他步伐迈得铿锵有力,皮鞋与瓷砖碰撞的声响震耳,迷幻的灯光随他行进的动作,在他身上轮番流转,迷离和暧昧,仍挡不住他一身的硬气。
背对着门而站的许供春,背脊僵直,似乎觉察到进来的人是谁。
心下砰砰犹如打雷,不可置信,又满怀欣喜。
直到那手掌稳稳地落在她腰上,她才徐徐转身。
贴得近,腰上手掌的热量,夹杂着他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唐铳面容冷硬,声音清冷,「今天我买单,诸位慢饮。」
作者有话要说:供春妹妹:呜呜呜你终於回来了想死我了T T
唐大佬:乖,铳哥疼你
然后就开始吱吱吱嘎嘎嘎哼哼哼嘘嘘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