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很是生气,自己要去给二公子拿的药膏居然被一个小丫鬟抢走了他一定要去找二公子告状
“怎么了气呼呼的”郑濂正在书房里画美人图。
作为一名风流公子,他前几日去青楼,被他爹发现了,已经在院子里被关了好几日。他的院子离太子住的别院又远,因此郑濂并不知道外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小厮正要吐槽,低头一看郑濂笔下的美人画,顿时惊了。
“二公子,你怎么知道今日就是这丫头抢了你的药”
郑濂
白纸上赫然就是一位头戴面纱,身穿粉衣的美人。因为面纱遮脸,所以五官不清,但从郑濂那着笔的姿势和陶醉的神态来说,这一定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不过小厮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走入他家二公子的花花内心世界。小厮为了发泄心中怨气,将今日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
不仅点化了阶级矛盾,还将苏枝儿的泼辣阴狠诉说的淋漓尽致
当他正准备再往苏枝儿身上抹点黑的时候,郑濂手中毛笔落下,“你说她受伤了”
小厮他说了吗没有啊。
“她受伤了她怎么会受伤的”郑濂一把拽住小厮,“去,去查查。”
“是,是。”
小厮疾奔出去,跑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去告状的啊等一下,自家二公子这么紧张,难不成这丫鬟是他的第不知道多少房姨娘主子
小厮查探清楚,回去将事情告诉了郑濂。
“昨夜太子住的别院那里突遭大火,有不少丫鬟、小厮受了伤。”
郑濂面色一瞬凝重。
他大概知道那场火因何而起。
“出门。”
“公子,您要去哪啊侯爷还在关您禁闭呢。”
区区一个小小的禁闭当然关不住郑濂,男人翻窗而出,然后突然一顿。
小厮见状赶忙迎上去,“公子”公子一定是想开了要去教训那丫鬟了,他早就知道他家公子是没有心的浪子。
“去厨房拿盘上好的糕点。”
小厮困惑,“公子你要拿糕点砸人”
郑濂使劲用手里的折扇捶他,“老子是要献殷勤”
苏枝儿拿了药,立刻就奔回了自己的屋子,可她一推开门,少年却不在里面。
苏枝儿想去找小花,却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小花住在哪里。
算了,随便找找吧。胳膊伤的那么严重,如果不治疗,废了怎么办那么好看的胳膊怎么能留下如此狰狞可怕的伤疤
苏枝儿认为,锦衣卫内肯定有认识小花的人,她问一下就成了。
没曾想,刚刚出门,还没迈出几步,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又重新拉回了屋里。
清月已经被强制进入极乐世界,而且是蒸着去的,现在的苏枝儿就如同那太阳下的雪,稍微吓一吓就散了。
她惊恐地瞪大眼,攥紧手里的烫伤膏,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苏枝儿,你没事吧”
嗯
苏枝儿扭头,看到了郑濂。
苏枝儿差点被吓死。
“我听说你受伤了。”郑濂满脸担忧,不似作假呸你个海王领子上面的口脂印子还在呢
其实这是苏枝儿冤枉郑濂了,郑濂被禁闭多日,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立刻就被几名眼尖的通房看到了,好一通纠缠,刚刚才脱身。
“给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受伤,我听说昨天晚上那场火烧得”男人人高马大,倾身过来,差点把苏枝儿挤到门缝里。
苏枝儿惊恐躲避。
显然,郑濂也注意到了此刻两人的暧昧动作。他心中浪荡又起,忍不住故意倾身更凑上来一点,只要再挪动一分,就能亲到苏枝儿戴着面纱的脸。
苏枝儿吓到嘴拐弯,“啪”的一声,抬手打开郑濂去撩她袖子的手。
她实在是受不了郑濂这三番两次的性骚扰了
如果是现代,她一定要让他牢底坐穿让他知道那里面有多快乐可古代不行,像这种有权有势的封建上流社会,她指不定刚刚把官告了,下一刻那府衙就能把她绑起来送到郑濂的床上。
苏枝儿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按照剧情,谁能打过男二当然是男主了。
“其实有一件事,我不知应不应当跟二公子你说。”
郑濂的手背被打得通红,作为一名贵族公子哥,哪个丫鬟不巴结也就只有这个不识相的郑濂脸上隐隐露出怒色,他终于规矩了,双眸微眯,“你说。”
苏枝儿迅速伸手,摆出捧心状,“奴,心悦大公子已久,不能做大公子的人,就做大公子的鬼。”
郑濂大惊,连愤怒都忘记了。
“你居然真的喜欢大哥”
“大哥光风霁月,英俊清冷”苏枝儿假作脸红哦,虽然她戴着面纱,什么也看不到,但毕竟她是有专业素养的。
郑濂气得双眸通红,猛地一下握拳砸到苏枝儿背后的门板上,然后将一直藏在身后的糕点往地上一砸。
“贪慕虚荣”
男人握拳的手疯狂抖动,不知道是疼得,还是气得。
没错,没错,你说得对。
苏枝儿内心疯狂点头,面上却神色悲愤,怒斥郑濂侮辱她纯洁的爱,视线落在地上的糕点上打转。
“我是真心喜欢大公子的,我只要默默的喜欢他就好了。我甚至不奢望能留在他身边,我只要能远远的守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比如给他守墓什么的这种清闲活。
啊,香喷喷的红豆糕,可惜了。
“你”郑濂看向苏枝儿的眼神陡然复杂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一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可如今相处下来,他发现这小娘子心思虽多,但也单纯。虽生得浓艳似芍药牡丹,但性子却坚韧干净如蒲柳芙蕖。
比如,她对大哥的喜欢。
苏枝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郑濂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了。
“我知道了。”郑濂突然平静下来,他缓慢走到门边。
苏枝儿看着他即将消失的背影,激动的忍不住雀跃之心,她以为自己终于摆脱这只腹黑男二了。
突然,男人一顿,又转头。
苏枝儿赶紧立刻摆出思考者状态,悲伤至极,仿佛一名痴情少女。
“上次,你的衣裳是嬷嬷换的。”
苏枝儿一愣,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以为她会感动吗不这是一个男性对女性最起码的尊重不然放在现代你是要坐牢的啊喂
窗外隐蔽处,正站着两个人。
少年单手拎着怀里娃娃的一只胳膊,那只娃娃可怜兮兮的倒挂着,圆圆的肚子鼓出来,原本的笑脸变成了拱形,显出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肖楚耀站在少年身边,从他的角度隐约可见少年向下弯去的唇角,夕阳下,少年的眼被天际的霞光染红,透出几分跟他年龄不符的锋利阴寒。
肖楚耀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丫鬟不一般,可他不知道这个不一般到底有多不一般。
主子发起疯来时,六亲不认,仿佛入了魔。眼睛通红,像被泼进了一碟子朱砂,就如同现在一般。
肖楚耀下意识后退一步,额上有冷汗沁出。
少年年纪虽小,但从小习武,就算是十几个锦衣卫围攻于他,他也能从中拼杀出来。
锦衣卫们之前或有留手,可后来却不敢留手,因为你一留手,就会直面死亡的恐惧。
少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盯住屋内的少女,五指掐进娃娃饱满的腹部,硬生生在上面撕开五个窟窿眼。
肖楚耀顿觉头皮发麻,冷汗如浆。
作为资深老干部,他明白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跑
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千万不要回头妄图拯救一个发疯的主子不然你就会死的非常惨
肖楚耀是锦衣卫副使,武功自然了得,只几个轻点就没了踪迹。
少年一个人站在窗户后面,半张脸被夕阳余晖照得仿佛上了一层薄色胭脂,乍一看透出几分羞红的娇艳,仔细一看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阴恻恻地站在那里,能看到冷白肌肤下跳动的青色经络。
太阳穴开始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蹦出来。
周湛然猛地伸手按住窗口,声音巨大,折断了半边窗框。
窗宽戳出来,细碎的木屑扎进掌心,刺麻麻的疼。
疼,他疼。
苏枝儿听到动静,这才看到站在窗口的少年。
窗户隐蔽,虽然能从外面看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却不能一眼看到外头,再加上细薄芦帘的遮挡,更是将苏枝儿本是狭窄的视线挡得一干二净。
“小花”
苏枝儿上前撩开芦帘,正对上那半截窗框。
坏了
苏枝儿低头,看到少年被刺伤的手掌。
“怎么回事你又受伤了”苏枝儿的声音忍不住拔高。
少年的双耳嗡嗡作响,似有什么东西在敲击骨膜,让他几乎听不清楚苏枝儿在说些什么。
他半垂下眼帘,呼吸之际闻到一股甜腻而清冽的味道。
那是属于少女身上的体香,似乎还有一点淡淡的奶味。
少年滚动喉结,抬起手,跟她说,“疼。”声音嘶哑,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股破碎之音。
小仙男撒娇,一般人都扛不住,更不用说是像苏枝儿这样别有用心的女人了。
她赶紧把人拉进来,看到少年手里破破烂烂的娃娃,怔了怔,也没空管,赶紧摊开他的手掌替他将掌心的木刺挑出来。
掌心的伤口不深,只是木刺难挑,苏枝儿花了很久才给少年挑干净。
在这个时间段里,少年就坐在那里,歪头盯着她看,呼吸略沉,像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好了”苏枝儿刚刚直起身,少年突然倾身过来,并未碰到,只是在她脖颈处嗅了嗅。
少女的脖颈柔软纤细,虽戴了面纱,但并未遮住耳后那块优美漂亮的弧度。因为天热,所以青丝汗湿,贴在脖颈肌肤之上,更衬得那皮肤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