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是你的错(1 / 2)

“让我想想……你保持安静我才能想起来。”

硬是要弗利翁说些什么,他也说不出什么很确切的母亲形容。

众所周知男性不善于抒发自己的感情,更不善于进行笼统上的抒情。

“她有一头直发,银发。接着……紫罗兰色的眼睛。”

弗利翁一直被教育,说话不能光好听,要确切要有实际意义。

很多事情好听是无法解决的。

像是形容女性有百合般的纯洁,玫瑰的艳丽这些难度的形容编排,弗利翁一概不给予考虑。

于是他的母亲的形象就像是平板印象一般,平面化。

罗曼就从他兄长乏味的形容里描绘自己妈妈的模样。

听弗利翁的话不如再认真看看那副母亲的画像,画像展现得更加全面。

“她为什么不是卷发?眼睛也和我们不一样。”

妈妈是外族人,妈妈的家族是在斑芒掌管香料的,这就是为什么布达家族在后来有两条核心的经济货物链。

“父亲的头发是卷的,我们不可能全随妈妈的。”

父亲和妈妈,疏远与亲昵。

弗利翁还在努力的思索关于母亲的形容,妈妈的样子很熟悉,但他竟不知道确切的形容。

虽然弗利翁会责备罗曼文学课表现欠佳,但是显然几十年前他也是一个表现让人无奈的男孩。

“妈妈的眼角有些上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在笑。”

沙蒂法遗传了母亲的微笑眼,其余的兄弟一概都是父亲冷硬的棱角。

“你从没笑过。”

罗曼拽了拽弗利翁的嘴角,把他的脸捏成哭脸。

“放下手,我现在立刻把你扔给罗贝尔克!”

笑是亲和的表现,但是弗利翁并不需要亲和力,他需要的是震慑力,笑容始终与他无缘。

但是此刻他只是一个气疯了的兄长,罗曼曾经被怀疑有小儿多动症,因为他除了吃饭和睡觉一刻都停不下来。

他只是小时候精力旺盛罢了。

罗曼并没有把弗利翁的恐吓听进去,他只是我行我素。

“妈妈的鼻子和我们一样吗,高挺的像山一样吗。”

罗曼用手指比划自己的鼻子,深眼窝高鼻梁,冷情的嘴唇。

“不……她的鼻子没我们这么高,但是很好看,鼻头圆圆的有肉,我们的嘴唇倒挺像她的。”

罗曼形容鼻子方法点醒了弗利翁,他要怎么更形象的形容自己的母亲的样貌。

弗利翁这样形容的,他所形容的鼻子在罗曼眼里又是另一番光景。

“听起来她像是矮人地精的鼻子。”

罗曼摸摸自己的鼻头皱着眉说着。

后来,罗曼知道那确实不是什么矮人地精的鼻子,确切的说矮人地精的鼻子叫蒜头鼻。

真正这种鼻子的另有其人,那种鼻子确实好看。

“随你怎么想,对了。我们的耳肉很多,不像她。妈妈经常带着珍珠耳坠,因为带耳坠可以在视觉上弥补她没有多少耳肉的遗憾。”

罗曼当时听不懂,为什么带了耳坠就可以在实际上弥补耳肉少的遗憾。

妈妈的耳坠是少见的亮灰色的淡水珍珠,不同于传统的槟色粉色珍珠。

暗色珍珠不好驾驭。

因为这个特殊的耳坠,妈妈的画像里,温柔和严肃被很好的被调和。

“她为什么不带银耳环呢,像我们一样?”

布达家族由最干净的白色和最肃穆的银色组成。

银项链,银耳环还有银扳指。

罗曼小时候就开始佩戴扳指,随着年龄增长扳指越戴越多。

“因为妈妈是外族的,父亲尊重她的穿着。”

天亮了,弗利翁尽可能耐心的回答着罗曼的问题,一边用手搓搓太阳穴。

如果按照现在的弗利翁看当年的父亲和妈妈,那不叫尊重,那叫爱。

人是一种苛刻的生物,人乐于同化异己,换而言之对于同类的宽容少之又少。

“你会尊重你的太太吗,像父亲一样。”

罗曼看着弗利翁靠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哈欠,弗利翁折腾了一个晚上,困了。

“……你真是一个问题精……”

弗利翁用手搓搓脸打了一个哈欠,罗曼这个问题其实并不是一个会与不会的问题。

“我会尊重她,但不会像父亲对妈妈一样……”

弗利翁合上眼,喃喃到。他会尊重和他联姻的女性,但是发展到父母那种境界,那倒不至于。

就在孩子这个方面,弗利翁就知道自己和父母的婚姻不同。

在讲究利益的联姻里面付出感情的那一方必将惨败,他们不会相爱也不会有孩子。

“我也觉得你不会,我不喜欢她。”

罗曼自顾自的玩指甲,弗利翁说过罗曼早慧,他就是在那次之后隐隐觉得罗曼有些特别。

他不止是一个延长了妈妈生命的新生儿,他是一个敏锐的人。

“你们才见过几次面,嗯?”

小孩从学会撒谎开始,智商就进入了黄金阶段。

弗利翁的眼睛快眯上了。

“是啊,才见过几次。我听见她在和别人嚼舌根,她还让我当做没听过。”

弗利翁那时没有注意罗曼的表情,他他忽略了。

“唔?那她说什么了……”

弗利翁机械的问到,他已经渐渐失去对外界信息的捕捉了。

“她…她说我害死了妈妈。那一定不是真的,因为我出生后一两年妈妈才走的。”

那时候,罗曼记得自己在紧张的晃腿,掰手指甲。

那种慌张的感觉罗曼此时是无法再次理解,他只是知道自己那时候异常焦虑,就像是心脏被人拧住一般,浑身难受。

他私下描绘过妈妈的模样,无数次,也听弗利翁还有他的兄长描述过无数次。

在客厅里他抬起头就能看见妈妈的画像,妈妈在向所有人温柔的笑。

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大家都能很好的记住她的模样。

他也想见见她。

只是他所听到的话,比他说出来的更加恶毒。

为什么这么多兄弟姐妹,只有他没有见过她?

“对吗?对吗?弗利翁,我出生后挺久的妈妈才去世的,对吧?”

反复确认,多组反问词就是罗曼当时心里不安的强烈写照。

那一刻,他渴望弗利翁说是的,就是他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