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年来的”老先生听懂了,“我也说不准。”
“好像”他皱起眉头,不太确定地说道“是和那个破塔一起来的”
“啥”孙天当时就惊了。
那镇安塔少说也有百、千年的历史了,这要是真的,岂不是说面前这个老家伙,最起码在这里生存了千百年这怎么可能
老先生拍了拍脑袋,叹道“脑子里乱纷纷的,都记不清了。哦,我记得这个”他忽然想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手握日月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孙天怔怔看着他,“你该不会是从别的位面穿过来的吧”
没想到老先生听到此还竟认真沉思了良久,道“好像是哪里发生了爆炸我隐约记得当时爆炸的动静挺大的。”
“那能不大吗都把你炸到这里了”
孙天无语了,他看不懂了,这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傻子呢
“哦,感觉就那样吧。”老先生耸了耸肩。
孙天无语半晌,最后吐出一个字“艹”
客栈东院,一位奴仆絮絮叨叨地说道“少主,以你的身份,何必跟那个破落户谈那么久还又赏了他钱。那人就是个讲故事讨饭的,一百句里不定有半句实话,当不得真。”
大公子冷着脸,没有作声。
奴仆还在絮叨,“出来这么久,少夫人想必挂念得紧了。眼下年关将近,还不赶紧回去,偏偏还要去找马哈喇子的坟”
“马哈喇子都死了上百年了甚至死了千年都不无可能,哪儿还有坟哎少主,你去哪儿”
大公子昂着头,冷冷道“茅房。”
客栈的茅房在院子西南角,跟着他的随从除了各别特殊的,其余大都喝得烂醉,此时已经早早睡下,大公子也没叫人,自己一个人出了门。
夜深人静,月色如霜,大公子头同样凉冰冰的,一片阴冷。不知为何突然有了难言之隐大公子钻进茅房,解下腰带挂在脖子后面,然后蹲在坑上,双拳握紧。他并没有便意,只是不想跟奴才们待在一起,尤其是听见他口中提到的少夫人。
不是他不喜欢少夫人,也不是因为少夫人不完美,相反她是一个完美的妻子,可正是因为太完美了,他才宁可在寒冬腊月、年关将近的时节,远远离开长京城,来到这处山间小镇。
每次看到妻子的笑脸,他都心如刀割,甚至有种狂躁的冲动,想要亲手掐死她。掐死她,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他没有动手的唯一原因,是自己的妻子似乎还不知道那个无法启齿的秘密,也许知道了,但不知道它究竟意味着什么。
奴仆们抱怨自己不该去找马哈喇子的坟,那是因为他根本体会不到自己的痛苦。再荒诞不经的传说,再扭曲夸张的谣言,只要有一点希望,哪怕再虚无缥缈,他都要紧紧抓住。
大公子咬紧牙关,一拳擂在墙上。潮湿而简陋的土墙被拳风捣碎,无声无息地切开一个拳洞。自己一个傲骨铮铮的大好男儿,居然难以启齿
大公子拔出拳头,就在这时,他看到自己永生难忘的一幕。茅房外面是一间柴房,一处堆着木柴,四面漏风的棚子。为了过冬,里面积满了木柴,足有一人多高,地上撒落着掉落的麦秸和干枯的枝叶。地面凝着一层厚厚的寒霜,潮湿而又冰冷。然而此时,一双雪白的玉足正踩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