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髓之握着笔在白纸上落下整齐的演算,点了头“轻嗯”一声,脑中却是段峤的那张脸
苏玫瑰眼尾上扬,一时笑都掩不住。
“哦,那记得来。”
拿着杂志出了一班,心情好了大半。
教室里,段峤被围着,耐心讲解桌上杂志的题目,抬头见穿着校服少年单薄的背影微微一楞。
“怎么了,段峤”听他讲题的同学对赞停表示疑惑。
儒雅的少年摇头笑道“没什么”
又漫不经心问“那位同学是谁啊看起来好认真”
有人嘴快答了一句“哦,难得一遇的数学天才梁髓之,免了学费进帝都一中读书的,可惜是个oga”
那人说完就后悔了,段峤也是个oga来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oga也挺好的”赶紧解释。
段峤表情依旧笑吟吟“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同学。”
“我不会介意的。”
段峤又看了一眼梁髓之“梁髓之同学好像跟八班的苏玫瑰很熟”
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哦,他们那群人跟随熟跟谁不熟都是看心情,谁知道呢”
晚自习结束,操场人不多只剩不远处篮球场打球的学生,少女垂头靠着路灯,金色的头发像渡了一层浅浅的光影,慵懒的下颚慢慢抬起依着灯杆。
视线找到依托。
“梁髓之。”桃花眼微亮。
aha少女老实穿校服的模样难得像给顺了毛的小狼狗,他好像靠近就会被吸引,梁髓之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少年走了两步停下。
站在原地,穿着长袖的校服将手腕也遮了大半。
九、十点的学校,剩些夏天蝉叫,oga少年看向路灯下aha少女时,还是会有十年前被惊艳的心境,还会有忌惮克制的理智。
“前几天我过敏了,所以好几天没找你。”
苏玫瑰朝他走近,她的脚步声落在操场橡胶跑道上,从路灯走到光圈外,像划破了安全距离,划破了身为aha的骄傲。
他没说话,却垂着头。
视线落在刷的泛白的鞋尖。
于是她接着道“过两天是aha机甲竞赛,教练一直关着我训练,明天就集训。”
说着竟然有些兴奋,除了方茧所有人都觉得苏玫瑰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其实她一直想去星际机甲战队,身为aha的最高荣耀奉献者,这次训练第一名可直接获得军衔。
少女眼底闪着期望和光“这次竞赛过后”
看见她的脸,总是一遍又一遍想起她。
“所以呢”少年有些冰冷的需要打断了热烈。
他的渐渐屏息,又缓缓呼了一口气。
眼皮抬起,眉眼蓄着漠然与漂亮。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下一秒冷漠的回答截住了苏玫瑰短暂的喜悦。
“所以跟我说这些”
oga少年泰然处之,攥了攥校服颤抖的手,声音冰凉“有什么意义”
苏玫瑰的话噎了回去,她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我想跟你分享”
“可我不想听”
他似乎耗尽了全身力气,只为了说这句话。
梁髓之的话像冰将她浑身充斥,但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无法丢脸。
缓了一会才开口“梁髓之。”
少女的声音混着低懒有些认真,表情艰难保持慵倦无谓模样。
梁髓之楞住。
这样漫不经心含混的模样
又像“她”。
但她确是死了。
“过两天运动会,你会来的看比赛吧。”
“我参加了aha的机甲搏斗赛,之前跟你说过的。”
忽略刚才戛然而止的对话,苏玫瑰转头,嘴角展了弧度,灰魄色的眸子映出安静的少年,她在等这个答案,这个答案不止于表面。
像“今晚月色真好”代表“我想你”一样词不达意。
梁髓之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异样。
“不会。”带着决绝的斩钉截铁。他蜷了蜷指头,似乎第二句是给自己听的“我不会去的。”
这样冷漠的拒绝像是导火线,让苏玫瑰切实的感受了方茧口中的“火坑”。
“为什么”她咬牙,未被驯服的狼狗怒意。
看着梁髓之的模样,她下意识收敛了怒气。
语气松缓在寻找一个可以判决的正义“你食言了。”
他盯着她。
少年薄薄淡粉的唇缓缓的展开了弧度,眸底却似乎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是。”
“我食言了,我不愿意去了”
他顿了顿,换了一种语调像在模仿别人“说好也可以改变,没什么是不能变的。”他浑身都在颤抖,无法掩盖声线还有可以掩盖的手腕。
“而且”
他走近,靠近他眼中熟悉又陌生的aha模样,他眸底完全映出她的脸。
像突然被按了开启键,宣泄一样控诉“我说过了,我不喜欢跟你靠近,也没有义务配合你骄傲自大的面子工程。”
出乎意料,这句话没有引起二世祖的暴怒。
少年偏过头淡淡道“你是aha,你可以跟踪我,可以力量逼我臣服。”
少年轻轻冷笑一声。
“反正,在你眼里反抗不了”
“就是愿意。”
对着十六岁的少女,对着意气风发的aha,他的语气冷漠到了极致。
一句一句像尖锐的刀子。
十六岁少年的皮囊下灵魂早就千疮百孔,他只觉得很解气。
“你惯用的自以为是都是让我厌恶的导火线。”
拐角外学生的喧哗声似乎无法进入两人之间。
苏玫瑰楞在原地。
不远处操场的打球传球声都让她觉得胸腔火迸发得分崩离析。
少女一双桃花眼敛眯,指节却攥紧得发白。
她语气僵硬“恶心”
“反抗不了,就是愿意”
她重复了这些话,每一个字每一句从梁髓之口中说出的,无疑在右肩伤口上撒盐,跟缪狗打架得到的票、嘴臭惦记他的beta们千万遍难听的话都抵不住梁髓之的一句“恶心”。
她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呼出。
“对”
苏玫瑰似乎没多少底气,却又怒着嘴硬指尖戳着自己肩膀冷笑“我自以为是、我自大、我一无是处”
“在你眼里,我特么就是犯贱”
“我特么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她从书包扯了一本翻印的数学杂志,甩到少年瘦弱的肩膀。
“给你”
少年因为杂志落在肩上力道晃了晃,页面散乱叠合的数学竞赛题落了一地,她在路灯下查了一晚资料的可笑杂志。
少女恍手想扶他,又自嘲笑似的收了回来。
红了眼。
“梁髓之,你就是没良心。”
她摇摇头“小没良心。”
十六岁的苏玫瑰永远不会明白,十六岁的梁髓之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她就不行,她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口。
像个傻子,像个被嫌弃的傻子。
天知道aha的脆弱会让人这样无力和疼痛。
少女后退了半步,眼尾敛了敛,肺腑疼痛要窒息。
她无能为力“老子真是掉入无底的火坑了。”
她突然慌了
慌了她跟二十六岁的苏玫瑰有了同样的感情。
慌她
发了疯、着了魔的没了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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