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可能是在揭起疮疤, 是在往不知是否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撒盐,她也想要知道在她离开之后,星澜在她忽然消失的日日夜夜里是怎么熬过去的。
是把所有悲情都锁在心里,面上故作无事发生, 不求安慰不求陪伴,伤口都由自己独自舔舐,还是会拉上朋友在夜里的路摊上喝得酩酊大醉, 咬牙切齿骂她不配爱人,更不配被人爱。
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心有不甘。
凭什么啊?
到底凭什么?明明主动离开的是她,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人难过就够了啊,为什么她都那么苦了,另一头的星澜还要忍受折磨,隔着难以跨越的太平洋跟她一起痛?
如果痛苦不能分担,那么她当初离开的举动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慢节奏的钢琴音乐在车内流淌开。
星澜第一次打开了车载音乐。
南初指尖动了动,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的车流已经模糊一片,甚至不需要眨眼,就有不值钱的水滴滚落在手背。
反手蹭掉湿漉,她不敢抬手抆眼睛,怕被发现,扭头盯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也看的入神。
先憋不住想要开口的还是她。
才张口吐出一个字就发现声音里破绽太重,慌忙闭嘴用力咳了一声,再咳一声,竭力想要清空喉咙里积聚的生冷酸涩。
“不舒服?”
突兀刻意的欲盖弥彰引起了星澜的注意。
“嗯,喉咙有点干。”她说,声音还是带着鼻音。
手边递过来一瓶水,南初正好借着喝水的动作将脸上的湿润抹了个干净。
喝完了,水瓶舍不得放下,正好放在膝头抓着,手掌心里塞了东西,不空了,她才能觉得踏实些。
车子拐进了影视城所在的区域,主干道变窄了,道路中间也没了绿化带隔断,左手边跟他们反向行驶的车辆即便都开着近光,一辆一辆飞速闪过还是晃眼。
南初低头看着被自己捏出凹陷的水瓶,话音放得很轻,将刚才没能说出来话继续说完。
“星澜,刚才陈科说的,是真的吗?”
没有很紧张,就是难受,吸进肺里的氧气都似乎膈得心肺生疼。
车喇叭响了一声,停了,星澜的声音才传进她的耳朵:“你指的是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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