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来得汹涌,闭上眼睛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没梦见别的,就梦见了以前读书时星澜第一次哄她睡觉的时候。
那时也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她还没有追上星澜,顶多也就算个起步阶段。
白天不知道干什么淋了点雨,晚上就没出息地发了烧,头晕眼花,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没力气。
脑袋昏昏沉沉的却睡不着,翻来覆去一阵思索,计上心头,就仗着自己现在是个凄惨病号,厚着脸皮给星澜打电话。
声音带着鼻音,正好装得自己可可怜怜,撒谎自己头晕眼花又睡不着,要他哄哄才行。
“......星澜,不骗你哦,我真的很惨的,如果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感冒就一星期都好不了了。”
星澜声音听起来不大高兴,却破天荒地没有挂她的电话:“我不会哄人睡觉。”
虽说是否认,但是一听就知道有戏。
病恹恹的南初顿时来了精神,开始言传口教教他要怎么哄自己睡觉:
“很简单的,你多跟我说说话,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我觉得开心了,就能睡着了!”
可是“多说说”对一个天生话少的人来说真的不可谓不为难:“说什么?”
南初就绞尽脑汁:“什么都可以呀!你可以给我说说你白天在教室发生的有趣的事,可以晚餐吃了什么,现在正在做什么,又或者,随便给我讲两个笑话也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南初等了不到五秒就开始心虚,反省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太为难星澜?
生怕星澜会因为不耐烦挂断她的电话,连忙想改口,只是未等她出声,电话那头传来了书页翻动的声音,以及接踵而至的,星澜低沉的嗓音:
“在相对健全的社会里,确认是否是一个好产品,要靠政府和学术界;确认生产者的真实身份,则需要生产者自身提供真实可靠的信息......”
南初第一时间愣住。
然后才反应过来星澜是在给他经济学教案。
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依旧淡淡不带什么感情,却让她的心霎时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喜欢的,果然是全世界最好的星澜。
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到她都觉得星澜真的有在她耳边徐徐说话。
到后来半梦半醒,连做梦和现实都分不清,只觉得被窝里热得有点过分,额头忽然贴上来的冰凉让她很舒服,主动偏过头去蹭。
“南初?”
她又听见了星澜的声音,好像是在叫她。
眼皮沉甸甸得像坠了一层胶,迷蒙着好不容易睁开,竟然真的看见了星澜。
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梦境里,张口用含着鼻音的嗓子小声发出疑惑:“星澜?你不是在宿舍吗?怎么过来啦?宿管阿姨愿意当你进来?”
星澜:“......”
躺在床上的姑娘一脸虚弱,脸颊泛着一点不正常的坨红,眼神发懵,额头发烫,俨然是感冒低烧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