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明珠嗤笑,“你不过拾人牙慧略通一二天象学与珠蚌的养殖学,就自认天下唯你独尊!到底是谁狂妄?!”
绿沅眼见自家神仙般的公子被明珠逼到濒临暴发的边缘,惊骇至极!
明珠又道:“怎么,你不服?不服我们比一场如何?是比预知风雨还是珍珠的采捕?还是说,你想与我比比斗珠?”
西陵玥活了近二十多年,从小就被族人悉心培养为掌珠者。向来高高在上,从未被人这般蔑视打击过,一时愤恨得忘乎所有:“自然是要与你比试一番!”
“好!”明珠击掌。“我若赢了。你便让出你的掌珠之位,供有能者居之。”
“你若输了呢?”西陵月咬牙。
“我会输?”明珠呵的声失笑。“你觉得一手开出双珠、金珠、砗磲珠,能入海找到血珍珠的人,会输给你?你且说说,你有何功绩!”
西陵玥的面孔血色潮退,他颤声问:“金珠是你所开?!血珍珠是你亲自下海所得?”
明珠轻笑:“此事合浦人人皆知。”
西陵月心中一咯噔,暗骂:府台大人授意时,怎不将此女的本事说个清楚?哄了他设局算计明珠,到如今骑虎难下,如何是好?!
他将自己这些年惊艳世人的事迹理了一翻,竟还真找不出几件能与之匹敌的事来。勉强道:“我曾远赴松花江,亲自挑选珠蚌三十枚,取东珠三枚。”
“东珠啊!”明珠哂笑。也就清庭敝珍自扫,自家发源地的珠子视若至宝。“还算不错吧。”
西陵玥再度被她口中的不屑气晕!浑身颤抖!
“我就在驿馆。如何比试,怎么比,随你定。不用相送,告辞!”明珠边走将绿沅送的珠花抛给红玉道,“给你了!留着当嫁妆。还值不少银两呢!”
红玉喜道:“多谢小姐!”
穆九摇头:这仇恨拉得!西陵玥要吐血了吧!
西陵玥风度尽失的坐在倒椅子上,胸脯剧烈起伏,咬牙怒道:“通知府台大人!”
三人出了掌珠院,红玉笑嘻嘻的拍手道:“小姐好厉害!那个什么臭屁的掌珠大人,摆什么架子,最还不是被您气疯了!”
明珠回首冷冷的瞧了眼园子大门,不屑的道:“不过是靠着祖辈传下的学识与经验,混了个掌珠之位。不知虚心受教也就罢了,还这般自鸣得意傲慢自负!我偏要将他打得原形毕露,一文不值!”
穆九摇头笑问:“难道不是他这般算计於你,必是有所缘故!所以你故意激怒他,让他自乱阵脚?!”
明珠挑眉:“知我者,穆九也!”
穆九轻叹:倒霉催的西陵玥!
三人回到客栈,黎王等候已久。见他们谈笑自若心情愉悦的归来,也不由松了口气:看来西陵玥行事还颇有分寸。未料明珠一开口就令他瞠目结舌。
“姑苏的掌珠大人不服我的本事。要与我一试高低!我不与他一介无知小儿计较,故令他自行出题。有劳黎王殿下替我备船,我要摸摸太湖的底。”
黎王瞧着眉目飞扬傲气四溢的明珠,一把火终於烧了上来:“月明珠,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闯大祸了你知道么?!”
明珠勾了腰间的丝涤绕在指间,毫不退让的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分明是西陵玥!本小姐闯饮血涯都活着回来了。他区区一个太湖掌珠人,凭何跟我比?”
黎王一时无言以对,哽了哽才道:“西陵一族是姑苏当地的大世族!素来与官府交好!掌珠人世代都出自他们族中。姑苏的珍珠生意几乎是由他们一手把控。得罪了西陵一族——”
“得罪了西陵一族又如何?”明珠冷硬的道,“我是受陛下之命上京。他们敢拿我如何?”
黎王怒极:“若要算计你,要你的命是最简单的事!”
“他们若能算计我,那就来啊!”明珠的声音响彻驿馆,“我倒想见识见识,姑苏西陵家陷害攻击我一区区外乡客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