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瑰十岁的时候遇到张娇。
张娇是个怪讨人厌的不学无术榜样, 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算些乱七八糟的空间缝隙,别人都觉得他像个神算子。
一个aha男人取了个“娇气”的名字,吃喝玩乐什么上手玩什么, 没少被家里的人打, 即使这样还是特立独行,那个时候张娇全家举家迁徙到星,留他一个人住帝星的大别墅,没事就开点聚会。
苏玫瑰十岁认识张娇以后, 常跟着他厮混,该玩的不该玩的也都见过,但该玩得不该玩得张娇都没让她碰过, 只笑她是个小屁孩。
到她十三岁那天,娇哥消失了。
像从没到过这个世界一样,人间蒸发的消失了。
干锅店那晚,娇哥拿着头盔站在街角, 半长的头发到肩有点凌乱湿润,抬着头似乎在等谁,他转头对她一笑,像六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招招手。
“小屁孩。”
“你回来了”
睁眼。
苏玫瑰一头浅金色头发被汗水侵湿,额前紧紧贴起来,她的脸苍白的不像话, 脖颈被包裹的很严实, 甚至阻止了转头的动作。
空气中刺鼻福尔马林味道再次让她头脑清醒不少。
“医生,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林姨的声音在门外, 她的视线环顾四下最后停在手心握着的一颗小小的,已经化了大半的大白兔奶糖。
糖果
门被拉开,林姨见床上人醒了直抹眼泪“玫瑰你总算醒了。”
林姨一掉眼泪就知道每法停下, 她赶紧道“我渴了,林姨。”
端着旁边的温水也不忘哭几句“你呀你,那水箱这么大也朝下跳,还有”喂上几口,接道“你小时候不是最怕水了吗什么时候学会游泳的,哎哟我站在旁边看那水箱简直要吓死了”
她不会游泳
她记得她会的
林姨喂完水,低头看了一眼。
“怎么这么大了还想着吃奶糖,这还生着病呢”说着像从她手里将糖给拿出来,没想到被她一缩。
林姨无奈摇着头“你这孩子。”
“好在医生说伤口不深,养养就好了,我先去收拾一下办出院手续。”
看着奶糖,纸包外壳露出糖衣已经化掉大半,黏糊糊在手心。
记忆潮涌一样冲击大脑
我也叫玫瑰。
漂亮吗
奶糖甜吗
有多甜
梁髓之你可真是要跟我殉情啊
有这么喜欢我吗
越想这些记忆越贪婪吞噬着她所有的大脑,她一瞬间混乱到不知道那个才是自己,所以她到底是谁
想着这个,抓起外套。
冲出医院。
水箱事件被校园运动会闭幕式画上了句号,但关于水箱事件的遗留谣言才刚刚开启。
全校的人都知道当晚何思上将把人都带走了,缪苟原本躲在自家哥哥的酒吧后厨,被抓出来的时候浑身发抖,只念叨“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梁髓之被缪苟绑架,被放出全家精神不正常,母亲杀人的消息越演越烈,甚至导致一班的原本安静探讨学术的学生开始惶恐。
人们不愿意相信,
精神病、杀过人的基因能造就天才。
但人们就很愿意相信,
这样的基因可以造就新的精神病。
人类心底黑暗的一面总是在嫉妒的加成下悄然增长的,譬如大部队形成排挤的趋势,那么另外一部分人自然而然将靠近大部队。
梁髓之回到班级时,整间教室都安静的不像话,原本第三排的座位消失不见。
少年的视线很快能够锁定后窗角落的最后一排。
涂满涂鸦的桌面,还有缺少靠背的椅子。
无声的排挤总是会让人很快察觉到不被欢迎的原因。
周真心抬头看见少年的身影,她又飞快的瞥开了,那天在梁髓之家门口从那老执事嘴里套出来的话全部一股脑的跟缪苟说了,她原本以为只是通过这事让梁髓之离自己不再那么远,可没想到缪苟会去绑架梁髓之,还将这件事广而告之。
全班这样的排挤行为,周真心却扭曲产生了一种快感,一种自己俯视梁髓之的快感。
似乎这样,她才会成为少年的唯一依靠。
周真心动了动唇角,还没张口,少年背着泛白的书包穿过班级走到最后一排,将书包放下,安静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妥协了吗
周真心看着梁髓之,扭曲的心理越发吞噬自己,她戳了戳笔。
高松年抱着作业本从班级外走进,扫眼一看皱皱眉,走到梁髓之旁边“好些了吗听说你受伤了。”
顺手将作业递给梁髓之。
少年点点头。
从书包抽出一本厚重的书,刚翻开一页,作业就搁置在上面。
高松年靠近“咦这书签好漂亮,你自己做的”
梁髓之顿了顿,指尖落在书签上却像滚烫的火一样,缩了回来。透明包裹的书签,书签里的玫瑰栩栩如生,热烈的璀璨。
“她送的。”
少年的声音轻飘飘,轻到窗边的风一吹就被带走了。
高松年没听清,只是挠挠头。
“对了,班主任让你中午休息去办公室找她。”将正事说完,接着发放其他同学作业本。
发完全部作业,高松年回到座位伸了个懒腰,抽了本竞赛题准备刷。
旁边的小胖急忙凑上去。
小声嘀咕“你怎么都不怕啊”
高松年刷着题,皱眉“怕什么”
小胖急了“怕”使了个眼色朝最后一排望,声音压低“就是梁髓之啊”
“怕他干什么”高松年停了笔,有点不高兴。
小胖被问到,别扭睁大了眼“他家里有精神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