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
“她”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又绵延,在黑夜里像一舟平稳的船。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我给你
“她”顿了顿,将头埋到少年肩颈。
露出利齿在他肩上咬下一口。
少年有点疼,想挣扎又被抱紧。
别动“她”抱住他。
我抱抱你,小傻子她的声音渐渐朦胧。
可他就是想知道后面诗。
迷茫问然后呢
惊醒
睁开眼睛,浑身都在疼,尤其是后颈疼的厉害,被火烧过一样,要将他的身体彻底分割。
梁髓之回想一切。
看见旁边的缪苟,他挣扎坐起“我怎么会在这”
缪苟见他醒了,只道“老子在厕所把你捡回来的,被周真心注射了高浓度诱导分化剂”他救了梁髓之,却很别扭,只装作坏人。
“你的aa呢,一个人到处乱跑。”
“她呢”缪苟其实想问问苏玫瑰伤怎么样了,还是绷着一张脸。
她
少年大脑一片空白。
猛地抓住缪苟手机“几点了”
缪苟被吓一跳,慌忙打开手机,愣愣回答“9点20诱导剂促使你睡了很久”
“9点20”梁髓之就要从床上站起,一下跌倒地毯。
摔得手腕红肿。
这一下很结实,缪苟看的目怔口呆。
“你要干什么,一会医生会给你打信息素抑制剂,你别乱走”
梁髓之从地毯爬起,眸子里都是血丝
“帮我打了个电话,求你。”
缪苟愣住,他见过这个oga。
虽然安静胆怯却不懦弱,骨子里一股坚韧,现在这样
“打给谁”
缪苟一面拽住梁髓之,一面道“外面下大雨,电话打不通也不一定在那等你”
“我问过了,电影已经散场了。”
梁髓之安静的将校服外套拉好,露出雪白瘦弱的手臂递给医生“麻烦您给我注射50浓度抑制剂。”
医生看了看缪苟,为难“你快被诱导二段分化,50太高了。”
梁髓之看了一眼缪苟“我要出去,如果不注射,不出2小时,我会被街上的aha撕碎”
oga少年即便竭力保持稳定,手却在颤抖。
诱导分化的疼痛比普通分化还要剧烈上万倍。
缪苟咬牙“非要今天去”
“说好了。”梁髓之垂眸,声音轻的要被吹散。
缪苟转身“妈的,你真跟她一样,都是疯子,老子被你俩缠上了”
“给他,让他打死算了。”
医生见发话,拨动针管。
“你忍忍,半小时后会很疼。”
少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关门离开,缪苟靠着玻璃坐了下来:“这么大的雨,那傻子不会还在等”
少年打着伞,裤腿却早已被浸湿,风很大要将他手里的伞吹散。
电影院门口大钟敲响最后“十点”的散场。
关门的工作人员被散进的雨水弄得脸色不太好,抬头看见少年苍白的小脸,觉得可怜也没发脾气,只问“同学,要关门了。”
少年从口袋掏出被雨水沾染的票。
上面tan90°已经被磨得模糊。
他的眼睛湿漉漉“请问这场,是不是有人没进去”头发都垂在眉尾滴着水,校服衣领全都湿透了,少年脊骨都在发抖。
那个工作人员走近看了一眼,点点头“哦,晚上7点30那场好像有个学生在门口等了很久,我记得她是最后一场进去的时候离开的。”
梁髓之攥紧手里的票。
“刚刚”
oga少年心里第一瞬间就是小心翼翼,胸口闷闷的,票面的tan90°像个可笑的符号,本来就是不成立的,本来就是
火坑。
她走了,她走了
她是不是要消失了。
oga少年眸底渐渐暗沉,他推开大门朝外跑,那工作人员看着地上的伞赶紧喊“小同学,你的伞”
麦奇睡得很香,张娇无数次看着她的脸,他靠着枕头心里满满,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他最爱的人还是活着,他们可以永远永远在一起。
张娇俯身在麦奇眉心落下一个吻。
他起身去客厅倒了杯红酒,看着窗外的雨,一言不发。
“叮咚”
“叮咚”
男人皱皱眉,门口领进来一直湿漉漉的小兔子,张娇确实不太看得惯小玫瑰这么没出息,他不喜欢这些,当然他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你找我”男人狭长的双眼敛了敛。
梁髓之捂住后颈,他猛烈咳了好几声。
站稳,苍白的小脸几乎没一点血色。
“她是不是活着”
张娇微微偏头,笑了一声“她一直活着,我不知道你问的是什么。”
oga少年眼下那颗赤痣挂着水珠,丹狐眼占据了半张脸“她,十年后的她,她是不是当初没死”
张娇脸色一冷“你自己动的手,问我”
“你的毒是什么样,自己不知道”
他垂了眸子,声音很小“我不想她不再喜欢我”他受了折磨,觉得自己对她的爱消散,可这种执念掩化为他想这种喜欢永远停留在记忆里,他也自己准备了一颗的
恨还是喜欢。
自己也说不清,
张娇淡淡道“所以,她陪你吃了那颗药。”
男人仰头喝了一口酒。
“那些仇恨能消散了吗”
oga少年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脊背信息素抑制剂麻痹了半个身体,
少年大概大脑也麻痹了。
梁髓之攥紧了手里的票。
“我找不到,我找不到”
少年声音轻得要碎掉,他指节扣过上面的90°,竭力想改变这种既定。
张娇看着曾经软软的oga变成这个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皱眉道。
“你觉得她会在哪一醒来就去找你的地方。”
找他的地方
少年楞了楞,他鼻尖泛着红。
小傻子,你说你怎么在哪都睡不安稳
我会认床
回你家睡就不认床了
嗯
就去那吧,我觉得最舒服
那年夏天,他认床,她陪着在贫民窟住了三个月。
这真的舒服,以后你要是找不到我,就来这
因为我故意睡着,不想理你
屋檐的污水将青苔冲刷下来,oga少年在跑,瘦弱的力气跑不了两步就停下呼吸,雨水打在脸上。他走得很艰难,抑制剂浓度太高正如医生说的产生了排异,本来十六岁少年的身体就营养不良。
雨水把眼睛都遮住了,
拐过这个街口
少年的耳边只剩雨水打在房檐的声音,
他站在原地愣住。
瞳孔收缩又缓和。
一步、两步、三步
aha少女蹲在生锈的铁门前,一头金色的头发遮住了分明的眉眼。
她缓缓抬头。
灰魄色的眸子蒙上一层薄雾,看向少年的眼神平静。
平静到波澜在这个十六岁的身体里海啸。
只要一眼。
他就看清了。
压着的话有很多,少年唇瓣蠕动。
却道“那首诗”
“后来呢。”
他攥紧了手心,就要攥出血。
呼吸渐渐屏息。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少女渐渐站起。
望向少年。
十六岁的身体,再炙热也将她烫得疼。
她说。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一步。
“我给你你对自己的解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两步。
二十六岁的苏玫瑰拥有十六岁的皮囊,
站到了少年的面前。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苍老、是否喋喋不休。
她的眸子甚至湿润。
她回答了十年前的答案,
还有那首诗。
后来是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
“来打动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章诗歌来自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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