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娇娇翻了个白眼,将丫鬟手里的手绢抢来,把剑丢到丫鬟怀里,擦着汗扭身往凉亭走去,红润的脸蛋露出一抹轻笑欢快道:“红梅你这蹄子,去把剑放好,本小姐可没这么娇贵,你当我和姨娘练武白练的不成,这从肇庆府一路过来两个多月,都要把我憋死了,可不得活动活动筋骨。”
凉亭中,几个丫鬟撤走古琴,端来许多精美的点心放在红木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贺娇娇大剌剌的在姐姐对面圆凳上坐下。
贺萧萧蹙着烟眉,捻起一块点心递给妹妹,轻声说道:“妹妹,你明年也及笄了,我们是高门大户闺阁女子,怎好的一直舞刀弄剑,堕了门楣,当心父亲随便给你找个小子配了去。”
贺娇娇闻言,不可置否,咽下嘴中点心,俏皮的舔舔嘴唇,端起丫鬟刚泡好的武夷大红袍,一口闷下去,不紧不慢的说道:“姐姐,你就别担心我了,你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都是个老姑娘了。我生母花姨娘就是武功高手,你看和父亲多恩爱,我一个庶女,堕不了咱家门楣的,大不了我不嫁就是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我所欲也!嘿嘿”说完继续吃起点心来,心里却是想起了从扬州上船一起上京的那个英俊持剑少年郎,渭水码头分别时那骑马而去的潇洒背影,印在脑海中,可见少女已是怀春。
父亲好像说是江南富家子弟,和他们家也有些合作往来,来京城接手家中在京的生意产业。
哎呀,老娘怎么会想起他来,都没说过话,真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嗯,当初应该找他比比剑的,万一是个银枪蜡头的,岂不是白费心思,等父亲回来再打听打听去。
看妹妹这么一愣神,红润的脸蛋表情阴晴不明,贺萧萧看出一丝不对劲来,这妹妹从小跟着花姨娘练武,大大咧咧的,莫非我这几句白话能让她愣担心起来了?
“妹妹不必忧心,姐姐刚刚只是玩笑话,要不是母亲对我管教严历,我倒也想同你这般。”贺萧萧也知道妹妹是从小被父亲当男孩子一般对待,母亲也不曾强求妹妹如大家闺秀那般习女戒女红学规矩,干脆让其生母带在身边,眼不见心不烦,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好生羡慕。
贺娇娇回过神来,知道被姐姐误会了,霎那间脸色更加娇艳起来,这好在没被姐姐看出来她在思量男人呢。
“姐,记得父亲说过,回京就会给你相个好人家,到时候如果嫁过去被欺负了,可以告诉妹妹,必给你出气!”贺娇娇才说完,就被贺萧萧芊手伸出食指点在额头。
“你呀你,父亲如今位极人臣,姐姐怎么可能会被欺负了去。就算所嫁非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非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这个世道对我们女子来说安安分分相夫教子,照顾好内宅之事,便是了。”贺萧萧说完,见贺娇娇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又塞了满腮帮子点心,知晓她是听不进去这种世俗礼教之言的。怕是只能等过两年嫁了人要吃亏不可。
这时丫鬟红梅快步走了过来,还没走近便想起莺啼般的声音:“哎呀,二小姐,水都要凉了,求你了,先洗完澡咱们再聊吧,还得去给夫人请安呐。”
“好了,妹妹,吃完了你就快去洗个澡,一起去给母亲请安,父亲昨天入宫陛见也不知回来没有,姨娘她们肯定都已经过去母亲那边伺候着了。”贺萧萧看着风风火火的红梅,轻抚额头,真是对这对主仆无语了,都是不讲规矩的。
贺娇娇也吃饱了,点点头嘟囔道:“红梅,大呼小叫做什么,我就吃几口点心,一会罚你蹲马步最少半个时辰,真是丢人现眼。”而后随红梅叽叽喳喳沿着长廊出园子回绣楼去了。
贺萧萧见这对活宝走后,喝完杯中的茶水,看着桌上十几盘点心,便对立在身后的贴身丫鬟兰香轻生道:“兰香,坐下一起吃点吧,吃不完就给下面的人分了,真真是太多了,还真有些想念南方的鸡蛋碎肉粉肠了。”
和梅红同样装扮的兰香都是贺李氏在金陵牙行买回来的,只是兰香性子稳重,容貌淡雅清丽没有那么出众,但胜在身材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