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烨觉得他的表情很怪,似乎他在生气,又似乎有些悲伤。最奇怪的是,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册,上面一个字都没有,页面隐隐泛着白光。
十烨“执念”
白煊点头,向前迈了一步,翻开一页书读道“辛丑年腊月十一,泰山脉清台镇城隍属一魂体无故丢失,遍寻不得,上报,立为悬案。想不到,竟是在这里”
他一句话没说完,藏在棺木后的陈家三个儿子突然发难,狠狠将陈老爷的棺材盖推了下来,一道红光从棺材中呼啸喷起,凝成一道诡异的螺旋冲向了女鬼。
“住手”白煊大喝,手中紫符破空而出,挡在女鬼面前,可几乎就在同时,符咒唰一下碎了,闪过一串字迹法力不足,危。
白煊“大爷的”
红光吞了女鬼,墨绿色的火光燃起,女鬼消失了。
所有人看着院子中央,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良久,那鬼再没有出现,仿佛已经魂飞魄散。
渐渐地,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倒在了地上,陈家三子脸色狰狞,癫狂大笑。
“果然和仙师说的一样。”
“这鬼就算再厉害,也抵不过爹的血。”
“爹,您死的刚刚好,多亏了您啊”
“以后,我们就能过好日子了哈哈哈哈”
十烨骇然。
他们在说什么
白煊看着女鬼消失的位置,额头爆出青筋。“你们这帮混球,知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
可陈家三子却是置若罔闻,还在大笑,仿佛捡到宝了一般。
十烨背后阵阵发凉,风吹了起来,莹莹的绿色光斑在空中形成一簇一簇的鬼火。
陈家三子的笑声戛然而止,四周响起一片尖叫。
七曜剑意颤动嗡鸣,仿佛在预警什么。风骤然变得凌厉,恐怖的风压逼得所有人几乎无法呼吸,十烨被吹得后退数步,双腿扎马才勉强稳住身形。
如此强烈的风压中,唯有白煊稳如泰山,他仰起头,发丝和衣袂狂舞,如晶石的红瞳望着风中飞旋的鬼火道“我念你一生悲苦,愿帮你求情,你莫要一错再错。”
白煊的声音仿佛镀了一层什么特殊的物质,泛出金属般的回音回荡在天地间。十烨只觉耳膜嗡嗡作响,心口一抽一抽的,几乎要喷出血来。
鬼火仿佛被白煊的声音所震慑剧烈颤抖,突然,所有鬼火都灭了,整座陈宅陷入一片黑暗,
四周静得可怕,十烨掌托七曜剑意,莹莹剑光照耀着周身三尺范围原本地上躺着一名晕过去的官差,可是现在,那名官差却不见了。
借着七曜剑光慢慢向前走,果然,院子里所有的人都不见了,陈家人、宾客、丫鬟、小厮、官差甚至白煊也消失了。整座陈宅仿佛变成了荒芜的墓地。
十烨飞出玄光护体咒排列成金光护盾,符光照耀地面,能看到深浅不一的凌乱脚印。其中一串较为清晰的脚印走向后宅,十烨循着脚印穿过庭廊、转过后院、绕过花园,推开园角一座破木门,进入了一所废弃院落。
院中有三间厢房,其中一间开着门,黑漆漆的门洞吹着幽幽的阴风,门板吱呀吱呀作响。
一个人站在院中,面色异常凝重,竟是白煊。
十烨快步走过去想要问话,却突然被白煊捂住了嘴。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十烨安静。
门洞里传出咯咯咯的笑声。
陈继荣和妻子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怪异的笑,仿佛有人用手硬生生拉住脸皮扯出来的笑脸,他们圆睁着双眼,眼瞳却是一片晦暗,没有半点光,显然是被什么东西附身或者控制了。
陈继荣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姿势很小心,一手搂着,一手托着,看样子像是抱着一个婴儿,但襁褓里只有一个破旧的虎头枕。
“哈哈哈,果然是个儿子,我没说错吧,那药果然很灵,这若是不吃,就指不准生出来的是什么了。”
他妻子也咯咯咯笑道“夫君所言甚是,还请夫君想个名字吧。”
“他是我陈耀宗的第一个儿子,就叫继祖吧。”
十烨愕然,陈耀宗是陈老爷的名字,而陈家三子分别名为陈继荣、陈继业和陈继福,这枕头如果叫“继祖”,那应该和陈家三子是同辈人。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十烨瞥了白煊一眼。白煊的脸紧绷着,好像有人欠了他一大笔钱,手掌更是冷得吓像冰一样,几乎把十烨的下半张脸都冻木了。
陈继荣和妻子双双笑着坐在了院里的石凳上,然后头一垂,不动了。
十烨大惊,忙点了点白煊的手背。
白煊放开了手,十烨冲过去查探夫妻二人,发现他们皆已失去意识,身体冰凉,四肢僵硬,脉象十分微弱。
“他们的魄已经被吸走了。”白煊道。
“他们刚刚在做什么”十烨问,“好像是在唱戏”
“是回溯。”
“什么”
“魂体在进入黄泉路前回忆自己一生最重要的场景,寻到这一生最难以割舍的执念,若能成功化解执念,便能无牵无挂进入冥界,”白煊道,“只是其他魂体的回溯都是在忆境中进行,而它,却将回溯带到了现实。”
“你说的魂体难道是刚刚的红衣女鬼”
“它叫陈继祖,是陈耀宗的长子和”白煊吸了口气,“长女。”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白煊法力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