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似乎凝滞了一瞬, 萧百婳在脑中努力回想眼前这位仁兄到底姓什名谁,而站在面前的那位仁兄则是不明白今日的婳妹妹怎如此冷淡,不应该是欣喜若狂, 感动到哭么。
两人沉默以对, 大眼瞪小眼。
最后,在萧百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想起来对方的名字。
“竺哥哥你今年竟然回来了”没错, 眼前这位仁兄的名字其实不难记, 但偏偏就是因为太好记了,才让人难有深刻印象。这位竹马仁兄就叫竺马。
竺马笑了笑,“我知婳妹妹你年纪已到, 特地回来, 想问你对于我二人的婚事有何想法。”
“婚事”萧百婳脸上的笑顿时僵硬了, “呃,这个啊,竺哥哥劳碌奔波,想必也累了,这事儿不如放到明日,我们有空再议毕竟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啊。”
竺马却没看出她的尴尬,“不了,今日事今日毕, 我昨日就回,早已养精蓄锐。”
萧百婳“”
竺马又道“婳妹妹有空否, 我正想去寻萧大人谈论这事儿。”
萧百婳“”
能说没空吗
不能,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闲得发慌。
然后几人就这样一同回了萧府。
萧长启看到竺马,神色闪过惊愕,随即就恢复淡定。他热络地招呼, “这不是竺家公子么,许久未见,竟长成如此丰神俊朗的男子汉,来我萧府,敢问有何事”
竺马性子急,直接进入正题,“萧大人,我想娶婳妹妹为妻。”
萧百婳“”宁就不能有个铺垫,再进入重点吗没心脏病都给你吓出病。
萧长启“”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拱他家的小白菜。
竺马没察觉他们一言难尽的脸色,继续道“自第一回见到婳妹妹,我便一见钟情,心动不已,只想有朝一日,将婳妹妹娶回家,好生宠着,不让她吃苦。”
萧长启看了眼萧百婳,见自家闺女也是一副“惊了我的天”的样子,便默默改了质问对象,“既如此,你又为何以往从未说过此事如今突然说起这事,未免太过唐突。”
竺马思忖了会儿,“这还得先说的吗”
萧长启“”
竺马还挺有道理的,“婳妹妹当时又还未及笄,我也娶不了。”
萧百婳实在忍无可忍,“那你没想过我或许会心悦他人吗”
竺马猛地转头看她,错愕又受伤地反问道“婳妹妹喜欢上别人了”
这话音一出,萧长启也跟着看了过来。
顶着灼灼的目光,萧百婳头皮发麻,她人都还没跟那个“他人”说开心意呢,怎好意思跟萧长启坦白,所以她只是干笑几声,“或、许,或许而已,就是个假设。”
萧长启松了口气。
见状,萧百婳莫名有点内疚,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瞒着父母谈恋爱的早恋学生。
竺马听到她疑似否认的答案,也长吁了一口气,“那不就得了,既然婳妹妹还未喜欢上他人,嫁给我又有何妨我二人皆认识了如此多年,也相互了解彼此喜好,岂不是常人所言的天生一对。”
萧百婳面色扭曲了一下,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这位竺马仁兄脸皮也忒厚了点,神他娘的天生一对,自己在说。
如果萧长启有读心术,肯定也深有同感。
可惜他没有。
他只是觉得眼前的猪皮太厚,是时候宰来卤了,“竺公子啊”
听到他唤了自己,竺马正襟危坐了起来,“萧大人请说。”
萧长启清了清嗓子,“并非是本官棒打鸳鸯,眼高于顶,瞧不起你的家世,而是实不相瞒,我家婳儿前些日子,才刚被皇上下了圣旨,婚事需由皇上亲自指定。”
竺马怔然,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地大喊道“什么”
萧长启不说,萧百婳都忘了还有这茬子。
之前觉得有点操蛋,总感觉自己被褚瑜绑着一样,如今却只想跑到褚瑜面前,拿起荧光棒,然后声情并茂地喊出“褚瑜真棒褚瑜真帅给褚瑜打ca爱你么么哒”。
远在京城的褚瑜倒不像她这么欢喜。
自萧府出京后,明忠已经连连听到他唉声叹气数日了。太后得知此事后,便难得走来宁勤殿,想着慰问一下自己思春快成疾的儿子,“陛下,要不您看看您后宫的妃子古有言,这缺了什么,就补什么。”
褚瑜有气无力地反问道“那母后可知儿臣缺什么”
太后胸有成竹地吐出答案“缺女人呗。”
褚瑜嫌弃地看自己母后一眼,“才不是,儿臣缺的是婳婳。”
太后仍不觉得这有何难,“那你下旨让婳儿早日回来不就得了”
“萧府一家是回去祭祖,又非出去游山玩水,儿臣怎可任意妄为。”褚瑜还是很有原则的,“且过几日,皇家也得去皇陵祭祖,还得置办祭天祈福一事。”
太后这下没辙了,摊手,没好气道“那你就继续想罢。”
褚瑜“”
南方,老宅。
竺马在震惊、茫然、伤痛一系列的复杂情绪变化后,深呼吸好几回,神色忽然坚毅了起来,他下定决心了,“萧大人,这回你们回京城,可否带上我”
萧长启下意识有不好的预感,眼神转为警惕,“竺公子想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