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瑜微微勾起唇,摆出个“请”的姿势。
“今年九月中旬之际,京城朝廷突然来了道命令,说是说是”
县令犹豫了一下,见“萧大人”面色又冷了下来,还是咬咬牙将话补完,“说是陛下征收了所有米粮,似乎是今年京城那处也米量锐减,上头有令,下官不得不从,只好将买来的米粮上缴一大半。”
萧百婳听了这话,双眸惊恐地瞪大。
天啊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冒用皇帝的名头为非作歹,真就嫌命太长一样。
褚瑜貌似也没想到这点,但也没为此就甩脸色给县令看。他缓缓垂下眼帘,长睫将他的情绪都藏匿于底下。
很快。
他便推论出了前因后果,暗暗冷笑。
县令悄悄地抬眸看他,却发现他的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了,简直是有苦难言。他哭丧着脸,试图给自己争取点清白,“萧大人,下官也是被迫无奈,还望您能明白。”
褚瑜应了一声,“本官自是明白的。”
县令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还未来得及提起下一口气,就听见“萧大人”语气毫无波澜道“只是陛下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
“”县令闻言,呆滞了一瞬,旋即猛地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
他慌忙地朝着自己的书房跌跌撞撞奔去,连声招呼都忘了打,过了会儿,他人手里拎着一张纸跑了回来,将那张纸递给“萧大人”后,才惶恐道“大人,下官有据可自证清白。”
褚瑜不慌不忙地接了过来,飞快地扫了一眼纸张上的字。
上头写的确实与县令方才所言一样,且左下角也真的有朝廷钦用的章,乍看之下,确实会以为这旨意是来自皇帝的。可褚瑜自己就是皇帝本人,又怎可能瞧不出端倪
他又多看了几眼,便将令状还给县令,“确实是从朝廷来的,只不过并未让陛下过目。本官会查清此事,为了归还陛下清白,也为了县令大人你的清白,还望县令若察觉不对,尽早告知本官。”
言罢,他便站起身,拉着萧百婳离去,“本官还有事得忙,先告辞了。”
直至走出县令府好一大段路程,萧百婳才问道“你不继续问县令有关动物的事情吗”
褚瑜扯了扯唇,微嗤道“县令已经被这假令状吓得不轻了,我若再问下去,他岂不是会更慌到时他病急乱投医,找人问东问西,反而会坏事,姑且先解决米粮问题便好。”
萧百婳了然,“嗯”了一声,“那令状又是怎么回事是章印造假”
小说里很常有这个套路,现实也真的可能发生这种事儿,毕竟这些地方官不比朝廷中人,假章若是造得极为精密,足以以假乱真的话,他们也难以看出差别。
褚瑜摇头,解释给她听,“章印是真,拟这令状之人也确实有资格用上此印,只是一直以来,我若是过目了,会有特殊的印记,只是那印记只有我自己知晓在何处,这也是为防有人偷了皇帝御用的章胡作非为。”
“更何况无论有没有我的章,他们这些地方官都会直接认为这些旨意是出自我口。”所以他知不知情,根本不重要。
听懂了,萧百婳陷入了沉默。
这道理其实就跟班长传话一样。
假使地方官为普通学生,而他们所能得知的消息来源皆从“班长”之位的朝廷而来,即便朝廷说的并非是皇帝亲传的圣旨,他们也会下意识以为这就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毕竟唯有朝廷能接触到皇帝本人。
再者,有些无伤大雅的命令确实无需让皇帝过目,朝臣自个儿就能判断一二。
谁让皇帝就一个人,若是事事钜细,那不得一个个早年过劳死。
这就是一个可钻的漏洞。
不过这也没办法,皇帝与臣子间总归是隔了一道墙,他们互相忌惮,臣子再如何表现忠诚,皇帝心中还是会有一丝猜忌。
所以褚瑜怎样也不能将“过目”之任交给其他人一同负责。
只能说天高皇帝远。
反之,皇帝也难以管到这些远方的事儿。
如今县令直接信了那令状,也并非大意。
只怪那个有心之人心狠手辣,连无辜的老百姓都不顾了,竟用上这种阴招。
萧百婳思绪还停留在大事上,身旁的人却早已将心思收回。
她走着走着,五指就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一节一节地扣住了。
斜睨了一眼,无情地甩开了。
然后那只大手又不放弃地牵了上来。
萧百婳再次甩开,还一脸无辜道“兄长,男女授受不親,我已年过十六,你这般做,会让人误会的。”
褚瑜“”他这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兄长
褚老二闭嘴。感谢在20210409 15:53:5420210410 17:2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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