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宫宴很快便迎来尾声。
接下来的日子,再次回到寻常。
桂秋末的某一日午后。
许久未蹦跶的白婕妤突然前来觐见褚瑜。
当时萧百婳还在宁勤殿写书,一听禀报,慌得连忙收拾自己的东西,抱着一同躲进了屏风。上回这样,已是不知多久之前,褚瑜一时间有些懵,“婳婳,你为何躲起来”
小姑娘压低声音,提醒一句“白婕妤还不知我二人的关系呢。”
他恍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
于是不再多言。
清了下嗓子,便让人进来。
白婕妤先是行礼,得了允,便开口说道“臣妾唐突,还请陛下恕罪。”见坐在龙椅的小皇帝并未动怒,又继续道起自己的目的,“臣妾此次前来,是想冒昧询问陛下一件事儿。”
褚瑜应了一声,“你问罢。”
“陛下您何时才要解散后宫”她语气温和,吐字极为缓慢又清晰,一字一句皆斟酌地相当谨慎,深怕这句有些大不敬的话语会触怒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褚瑜一愣,“你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白婕妤忐忑地瞅他,不敢直言。
褚瑜赶忙道“你且说便是,朕不罚你。”
白婕妤得令,这才坦白道“臣妾前些日子已找着了心上之人了。”
躲在屏风的萧百婳险些“哇哦”一声。
意识过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继续支棱着耳朵偷听墙角。
褚瑜有些意外地挑眉,“哦是何人”
白婕妤难掩羞涩地道“是今年的武状元大人,臣妾心悦那人。”
褚瑜听到这人选,又更是惊讶。
今年恰好是三年一回的科举,萧府男子早已为官,萧百婳丝毫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她只知道前几个月,他们专注对付吵闹的静阳郡主,京城也跟着变得越发地热闹,尤其是那些酒楼,总能听见有人高谈阔论,争相辩论。
而身为皇帝的褚瑜不仅得批一堆折子,还得特地挪出些时间来批改那些考生的卷子,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也是桃先生效率大幅提升的一大原因。
全拜小皇帝无闲亲热所赐。
话题说回武状元,对于这人,萧百婳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还是她自个儿单方面的。前些日子放榜时,文武状元、文武榜眼等诸位新一代能为之人骑马上街,接受百姓喝彩,当时她也跟着凑了一回热闹,站在街旁,发挥自己轻微颜狗的特性,观察起每位人才的长相。
而武状元,确实生得不错,五官偏硬朗刚毅,身形也高大壮硕,搁二十一世纪来说,大抵能用“行走的荷尔蒙”来形容。
萧百婳忍不住从屏风后露出一双眸子,骨噜骨噜地乱转一圈,看了眼白婕妤,又瞧了眼褚瑜,好半晌,又复缩回屏风之后,兀自回忆武状元的相貌及身姿,结果这一深想,顿然也跟褚瑜一样惊愕。
褚瑜惊讶是因为不知两人何时相识,而她惊诧是因为她本以为曾经心悦过褚瑜的白婕妤应当是偏好白面书生的模样,未料如今看上的竟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你二人何时相识”褚瑜问道。
白婕妤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坦白。
原是在褚瑜封赏中举之人那日,白婕妤感到无趣了,便假借散步之意前来宁勤殿附近晃晃,结果就那么恰好,武状元挺拔的英姿撞进了她的眼里,从此一见倾心。
只可惜他们之间尚且隔着一个难以逾越的“后妃”身份,她不好倾诉心意,即便大胆告白,恐也会立马惨遭拒绝。
所以她才专程跑来询问小皇帝何时才能解决后宫一事,她着急着追求对方呢。
听到此,萧百婳突然发觉不对劲。
她还记得,去年中秋宫宴上,白婕妤定定地望着对面,瞧上去就像是与对面某个人眉目传情,若是这样,如今这武状元,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白婕妤喜好脚踏两条船
被这个想法吓得不轻,她猛地倒吸一口气,拍了几下胸口。
待白婕妤离去,她才与褚瑜探讨这事儿。
褚瑜并未与她同样一惊一乍,他哭笑不得道“去年白婕妤瞧的应当是她兄长。”
闻言,萧百婳怔忡了一瞬,这时才恍然想起吏部侍郎确实是有好几个儿子。
也就是在这一天之后。
京城的天,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褚老二朕也想早点解散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