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1 / 2)

这一礼不仅是对时夭能够平息顾袭清失控的敬意, 更是对时夭本人的承认唯有与王并尊者,才能让魔族心甘情愿的臣服。

魔族失控几乎是件不可挽回的事,这与他们过于激进的修行方式有关, 多数是从别人那里夺取来的东西, 极易产生心魔不说, 还可能根本把握不了过多的力量, 终究是陷入癫狂、失去理智的状态。

届时才是真正的六亲不认,神佛不顾。屠杀一旦开始就难以停止, 何况他们尊主已到了天下第一人的境界,无人可挡。

时夭没空想那么多,她被顾袭清抱得太紧, 腰背有些痛,被抓紧的手指也开始酸软, 但又不能随便地推开他。

“我们回去吧。”

时夭嗓音和软,最是不会惊扰的柔软口吻。

顾袭清没有立即给出反应。

时夭便循着他紧贴自己的动作, 缓慢地蹭了蹭他的侧脸,宛如两只取暖的幼兽。部分散落的头发蹭得时夭有些痒,眨眼睛时还蹭到了她的眼睛里,她不适地赶忙低头避开, 动作幅度略有些大,像是害羞地一脑袋扎进了他的怀里。

顾袭清横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很快又松开,捏住她后颈的手一同撤离, 他往后退开一步, 结束了这个不合时宜而又恰到好处的紧密拥抱。

时夭仰首看他。

顾袭清眉心轻蹙,好似不认识她是谁地打量,眼中情绪被阴翳藏得分毫不露。他垂下眼, 同样无表情的脸,多了一个皱眉的动作,便比先前空洞如行尸走肉的漠然要好得太多。

“你怎么出来的”

开口第一句话,却是冷淡的质问。

时夭“”

翻脸不认人是吧

你上一刻抱着我不撒手的样子在场诸位可是全都看见了

时夭抿了下唇,不大高兴的样子,并不回答。

顾袭清看见她领边沾染到的血渍,不难想象她颈后还沾上了多少。

时夭觑着他的表情,看他脸色愈来愈阴沉,简直莫名其妙抱我是委屈你了吗这副要杀人的样子是怎样啊

极胥剑飞速窜过来,在顾袭清面前晃了两圈,大概意思是想说,是因为它的擅离职守,时夭才能出来的。

“我不是让你守着她”

顾袭清对佩剑的态度不算坏,但他冷脸沉着声音说话的样子就足够吓人了,有种冷冰冰的血腥杀伐感,“谁许你跑出来的”

极胥剑悬在半空的剑身顿时停住了全部动作,僵住了。

很快,它微妙地调转剑尖,试图往时夭那边凑,也可能是想让她帮着求情。

“别过来。”

时夭连忙止住,“我同你说话,你只管装死,现在倒是想用我做挡箭牌了。”

极胥剑“”

大概是这种微妙的“同盟”使得气氛蒙上了一层和谐的错觉,时夭暂且可以忘了对顾袭清毫无感恩之心的不快,主动同他道“你让我修镯子,却没有给我修镯子的器具。”

顾袭清本欲迈步的动作顿了顿,侧眸看她

“你不是惯会无中生有么。”

时夭“”

她没来得及多问,顾袭清便里去了。

时夭不敢置信地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差点就冲过去和他理论一番,陡然间想起来极胥剑既有剑灵,那她说过的话顾袭清岂不是都能听见所以他大概也知道,她说那串了血泪珠子的手绳是她自己编的这话,是骗他的吧

时夭即将迈出的理论的步伐停住,心虚真是世界上最要命的感受,瞬间就让人失了气势,偃旗息鼓。

那队魔兵走到时夭面前,整齐划一地屈膝行礼,领头者恭敬道“多谢姑娘相救,吾等感激不尽。”

要说魔族凶残嗜血,但文化程度上就是莫名其妙地比妖族高上那么一点点,要不然先祖也不至于阅览群书创出禁术。

时夭瞧着这么多人对自己行礼,也没被这阵仗吓着,略一思索,问“顾袭清这是第几次魔化失控”

领头者听见时夭这么大肆地直呼尊主姓名,身躯紧绷,堪称诚惶诚恐地答道“尊主是第一次彻底魔化失控,先前虽出现过征兆,却也不似这般。”

时夭追问道“先前是什么征兆”

领头者犹豫地微抬首看了看她,不大想说,见时夭一副不罢休的样子,才吞吞吐吐地道“尊主先前遇到刺杀,或者做了伪装的不轨之人都是亲自动手处理,有时能感觉到魔气更为强烈,像是魔化的样子。”

他说得含混,时夭却立马把这件事与昨日重逢后初次见到顾袭清的情景联系起来,霎时觉出了不同如此看来,她在昏暗中见到顾袭清的白发并非错觉,而是那时候顾袭清已经在魔化的边缘;且他当时那样子,几乎就是要失控了,所以那个被扔出去的假时夭才会死的那么惨烈。

至于他到最后为什么又平息了下来,直到今日被刺客围攻才发作,答案不言而喻。

“我知道了。”

时夭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魔兵大概想阻拦她不要乱走,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时夭顺手将自己颈上沾的血渍清除,装逼之路终止于极胥剑的出现,极胥剑从外面“咻”地一声飞回来,险些冲过了头,在时夭身边绕着圈儿地打转。

“”

时夭默不作声地冷眼睨它,抬脚就要往反方向走。

极胥剑横剑在前,不许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