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禹行仍旧端坐在竹屋内,青葱少年的外表散发着诡异的死气,像是披着人皮的画皮鬼。
原先他的眼眸漆黑却还是正常人的眼睛,瞳孔虹膜分明,但此时季禹行的眼眸只剩一片漆黑。
窗外传来的声音很清晰,季禹行却仿若未闻,两人间隔着的竹门纹丝不动,罗刹千杀阵内滔天杀意未曾消弥半分。
“江清。”临枫仙尊自踏入季禹行的罗刹千杀阵后,身侧便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御措施,连身上本来自行运转的防御法器都被他摘了下来,甚至体内的修为都被临枫仙尊自己压制一空。
现在的临枫仙尊同凡人无异,任何攻击都能重伤他。
罗刹千杀阵早已彻底启动,血雾气弥散,已将一切尽数腐蚀一空,自竹屋周围方圆五里,此时已成为了一片死地。
唯有临枫仙尊毫发无伤。
“你是江清,不是别人,我认得出来,”临枫仙尊向前走去,如同摩西分海般,吞噬万物的血雾自他身前分开,“出来吧,让我看看你,不论发生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徒弟。”
季禹行的手渐渐握紧,手指指节骨发出了“咯咯”的声音,然而他面前的竹门却纹丝不动。
临枫仙尊走到了季禹行的门前,便停住了脚步,他尊重徒弟的选择。
“江清,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临枫仙尊举起手想要敲门,却又缓缓放下。
他在门前轻轻放下了一把剑,剑身闪烁着温润的光泽,这一把温和的剑,有平稳心魔的功能。
“江清,师父别无所长,这把剑赠与你,能抑制心魔。”临枫仙尊的声音和缓,似乎怕惊扰到屋内之人。
接着他便转身离去了,就在临枫仙尊即将踏出罗刹千杀阵的范围时,他听到季禹行开口了。
“师父。”季禹行的嗓音沙哑,“这一世,别自戮。”
临枫仙尊停了下来,他非但没有生气,还笑得很高兴“放心,这一世,无论如何为师都会撑下去的。”
他畅快地笑着踏出了罗刹千杀阵的范围,手一挥,罗刹千杀阵中被血雾消融殆尽的万物,瞬息间便恢复了原先的勃勃生机,甚至连灵兽虫鸟都复生了,随后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季禹行将罗刹千杀阵重新隐匿于暗处,他站了起来,如同提线木偶,缓缓打开了竹屋的门,屋外满是生机,到处都是临枫仙尊的灵力气息,熟悉而亲切。
门前躺着的剑带着极强的凝神之用。
季禹行跪在剑边,笑得比哭更凄凉。
“可是师父,我剑骨早已尽毁,现在连剑都举不起来了啊。”季禹行的用力睁大眼睛。
一滴血自季禹行的眼眶滑落。
季禹行望着天空,笑容越发诡异。
主峰。
越清江已经落了座,开始推起了牌九。
推牌九玩法比较简单,玩家需要与庄家比大小。
各人先下注,然后由庄家抛骰子,依照骰子的点数,依逆时针方向派牌,每位玩家会有2只牌,然后每人与庄家比牌分胜负。
骨牌在掌门的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一看这熟练的洗牌手法,便知不靠谱的掌门有多不务正业了。
“赌什么”赵舒豪迈地将剑往旁边一搁。
“灵石吧,好不容易抓着个能陪我们玩的娃娃,”宫泽民笑得像个老狐狸,“别第一把就把人家吓跑了。”
掌门将牌洗好了,整齐地摆放在桌上,对着众人道“老规矩,先下注。”
他说完率先将一枚筹码推了出来“一百灵石。”
赵舒和宫泽民各自拿出了一枚筹码用作赌注。
越清江将手伸进储物袋里,摸到了
一大把筹码,差不多有上千个。
他在看了一眼周围的长辈,他们原先和蔼的笑容变了味,在越清江的眼里有了另一重意思,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赢个回本,这简直就是鸿门宴。
好家伙,真是看不出来,原主还是个赌神
越清江淡定地拿出了一枚筹码随意地丢到了牌桌上。
掌门笑眯眯地拿出两枚骰子,朝着桌子扔去。
“九点,哦,正好从师侄开始发牌。”掌门将两枚牌倒扣着放置于越清江的面前。
越清江摸着骨牌黑色的牌背便知,这是一件灵器,质感温润如玉,散发着丝丝凉意。
翻过来一瞧是两个连对子都组不成的杂牌。
“第一轮,是否加注”掌门问道。
按顺序,应当是越清江第一个做出决断。
“弃牌。”越清江非常果断。
“加注”赵舒拍了一把桌子,直把桌子拍得震响,“一个筹码。”
“切,动静这么大,还以为你要全压呢”宫泽民嗤笑了一声,“跟注,一个筹码。”
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