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飞仰无精打采地抱着剑,对这次任务没有一丝信心。
苏云蔚一袭白衣,身如薄柳,仿佛一阵强风吹来便能将他吹倒。
陶米米一脸茫然,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什么
季禹行面无表情,气场却偏阴沉,眼里除了越清江别无他物。
越清江看着这些队友也不由得有些心虚,这个队伍真的能平安回来吗就连唯一外表正常的他,也是穿越来的。
“走吧。”越清江踩上飞剑,刚想招呼徒弟同他共乘,季禹行已经跟着他一道踏上了飞剑。
越清江有些迷惑,这小徒弟说他危险吧,很多时候他都乖到不可思议,说他乖吧,罗刹千杀阵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会如此矛盾。
湛飞仰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看着季禹行道“陶米米虽然刚入宗门,但他是特招,实力已至金丹初期,苏云蔚虽然但他好歹也是金丹初期的修士,我与你皆是金丹中期,你徒弟我没看错的话他只有筑基初期吧。”
“这次的任务好歹也是金丹级,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你就不怕他没有自保能力,出什么事吗”湛飞仰说话一向心直口快。
能熟练掌握罗刹千杀阵的筑基期修士,同金丹期的修士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罗刹千杀阵是禁法,不能直接告诉湛飞仰。
更何况将他一人放在江清峰,他总觉得不放心。
就在越清江沉吟片刻的工夫,季禹行已经出手了。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符咒,全部都是金丹级的。
季禹行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张烈火咒,向湛飞仰丢去。
湛飞仰看着季禹行手里的一把符咒,震惊地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浑圆。
他的双眼都快变成灵石的样子了,一边躲,一边大喊着“妈呀,这里有大富翁”
符箓师将招式封于符箓之中方能制成符咒,符咒的等级越是高,成功率越低,像是金丹级的符箓,成功制成的几率已不足百万分之一。
因此高阶符箓售价极高,毕竟谁不想在比斗时比他人凭空多一招杀招呢
季禹行的烈火符化为一条火龙,炙热的焰火熊熊灼烧,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烧得干了几分。
这火龙还自带追捕功能,威力比市面上的普通的烈火咒强太多。
“师侄,我错了。”湛飞仰踏着流云步巧妙躲避着火龙。
越清江只见他被火龙追得满地跑,季禹行手中又激发了两张符箓,分别是雷霆符与箴言咒。
湛飞仰眼看季禹行有用了两张金丹级的符咒,瞬间肉疼到无法呼吸,他连忙对季禹行道“土豪我错了,别再用了,用在我身上不值得啊”
季禹行无视湛飞仰的求饶,拿出了佛门符咒慈悲咒,打算来一波物理超度。
所谓慈悲,便是轰炸得连尘埃都不剩,再念经超度,是佛门之中地藏门的拿手好戏。
“月师兄,月师兄救我啊,你徒弟疯了,快管管他。”湛飞仰看见慈悲咒的时候脸都绿了,但下一瞬,他就因为疏忽中了箴言周,短期内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场面一片混乱,首当其冲的湛飞仰已经被雷霆咒炸得满身焦黑,陶米米也被余波影响,拼命东躲西藏。
苏云蔚却直直地盯着季禹行看,似有所想,身周闪烁着防御法器的光芒。
“徒弟,差不多了。”越清江刚一出口,便发现季禹行已经将符咒尽数收了起来。
湛飞仰回到两人身边,指着自己的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要被憋死了。
“活该。”
却是越清江与季禹行同时开口,声音完全重叠,真真是异口同声。
越清江没想到,转头看了季禹行一眼,季禹行依然没什么表情。
“月师兄,你和徒弟真的好默契”陶米米赞叹道。
季禹行的眼眸幽深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一旁的苏云蔚似有所悟,清浅地笑了笑,队伍之中主事人当是越清江,此行同他交好,便能安然度过,不然自己不知道要吃多少历练的苦头。
这位月师兄在宗门之中一向名声极好,从不记仇,先前是他说话鲁莽了,他不相信有人能无视他的美貌。
他眼波流转,对着越清江抛了个媚眼,却将媚眼抛给了一个瞎子。
越清江察觉到了,便问道“苏师弟,你怎么眼睛抽筋了,师兄这里有一味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涂上马上就能痊愈。”
越清江取出了万金止抽膏,朝着苏云蔚丢了过去。
万金止抽膏,剑宗名誉出品,专治跌打损伤,抽筋骨折,但因为原料过于便宜,导致气味极臭,越清江觉得简直当得上修真界鲱鱼罐头之称。
苏云蔚真的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对他。
他匆忙接过膏药,这回眼睛是真的抽搐了起来,倒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单纯是被气的。
“快涂啊,”越清江一本正经道,“否则等我们到了,万一苏师弟因为眼睛抽搐,看不清地面,那才是大问题”
说完越清江只觉得心境似乎又有所提升,现在他的心境已经攀升至金丹中期了,同原主的修为一致,这怼人就能变强
他仔细想了想,看似是这样,实际并非如此,原著之中的结局确实是他极力想要规避的,而对苏云蔚毫不留情,就是回归本心。
越是看破对方的伎俩,越是能够直面内心的恐惧,但是自己也要切记,不能单单沉迷于嘲讽他人获得的快乐中,万事过犹不及,毒舌也要用对地方,好钢用在刀刃上才能稳步提升修为,不走偏。
湛飞仰站在原地,无声狂笑,还偷偷朝着越清江比了个大拇指。
太损了吧,强,还是月师兄强。
越清江看向湛飞仰,挑了挑眉,传音道都自身难保了,还笑别人
湛飞仰朝着越清江努努嘴,亦是传音回道这家伙之前外出任务,从来不考虑别人,只想着他自己,坑过多少人,偏偏他擦擦眼泪,说说“都是我的错。”同门师兄弟心思简单,就都愿意原谅他,我就不一样了,这回出门必让他脱层皮才能回来。
越清江刚想继续传音,他的手却被一只凉得不像话的手握住了。
“师父,您看湛师叔已经看了很久了。”季禹行轻轻地笑了笑,“我才是您的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注鲱鱼罐头surstrog是瑞典传统食物,发酵鲱鱼的最大特点是其无所不在、难以消散的恶臭。简而言之非常非常非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