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尸傀。”越清江断言,“徒弟后退。”
尸傀的祭练方法极为残忍,需要将活人生生钉上魂钉,再将魂魄一分为二,一半收纳于控制器中,用于作操纵尸傀的身体。
季禹行闻言乖乖站到了越清江的身后,越清江徒弟的马甲很好用,他暂时不想脱马甲。
越清江看见尸傀轿夫举着的旗子上印着“方”字。
前方八抬大轿的轿夫皆是半步金丹的修为,他们没有神智,只是跟着前方吹奏着诡异曲调的乐师向前走着。
乐师看见街道上的越清江和季禹行,便停了下来,他扯着嘶哑的嗓子对越清江道“小郎君生得真俊,若是愿意给我家主人暖床,我便放你一马。”
他吹起唢呐,身后的尸傀放下了轿子,向越清江和季禹行走来。
季禹行的周围气温瞬间降低,诡寒肃杀之气弥散开来,他看向乐师的眼神如同在看死人,或者说是一样物件,他正站在越清江的身后,便无需掩饰自己。
“呵,钥匙五灵石一把,您配吗”玄月剑瞬时而出,寒剑铮鸣,越清江手握长剑,杀意隐而不露。
“您家主人大概还是更喜欢你身后的哪些尸傀,他们腐烂的样子和你家主人腐烂的那处特别般配呢。”越清江一边咄咄逼人,一边出了剑。
河定城上空亮光忽然闪过,紧接着骤然炸响一道雷声。
越清江的剑很快,就在空中闪过闪电的那刹那,他已经出现在了乐师的面前,玄月剑剑身泛着冰冷的剑光,剑意锐利无匹。
那乐师举起手中的乐器,稍作格挡,却被震得退了六七步才停下来。
“金丹中期的剑修,倒是小瞧你了,如此拿来做我家主人的炉鼎更好。”乐师笑得阴恻恻的。
越清江冷笑一声道“我草你大爷的,傻逼给爷趴,脑子没事多装点东西,别连点水都没有,都是茅坑里的东西,你复杂的五官也掩饰不了你朴素的智商,哦,天啊,你真是太可怜了,回炉重造都没法拯救了,毁灭吧,赶紧的。”
乐师气得灰白的脸色更白了,他刚想说些什么。
越清江的剑招又至,这一次随着剑招而落的还有河定城酝酿已久的倾盆大雨。
乐师手中握着瞬移的法器,他一手举着唢呐,匆忙吹出一段保护自己的音节,顺道指挥身后的尸傀速速救驾,另一只手想启用法器,逃之夭夭。
越清江摸清楚了乐师的实力,便没有什么犹豫,剑势带着庞大的威力,如同热刀切豆腐一般,切开了乐师自信满满的防护音节,同时也一剑将唢呐劈成了两半。
等乐师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同越清江斗法时一心二用,玄月剑已经从他的肩胛骨一路劈砍至胸膛。
“破”越清江喊道。
乐师在轻敌大意的后悔中被毁去金丹,同时也丢了性命。
尸傀在乐师死后,便失去了控制,也全都倒在了地上。
鲜血如同礼花,四散飞落,部分血液洒在了越清江的身上,却因为越清江一身黑衣,故而看不分明。
大雨倾盆而落,如同瀑布。
越清江的神色在大雨之中晦暗不明,他站在原地,斜剑指地,看着眼前的尸体,一言不发。
他的剑意精进了些许,从先前单纯的锐利渐渐带上了几分正义。
残酷的正义。
季禹行看着这一幕场景,便知道这时候越清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他只需要自己一个人,站一会儿罢了。
“徒弟,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要穿黑衣吗”越清江突然问道。
“不知道。”季禹行很配合。
越清江转过身对季禹行认真道“因为穿上黑衣后,即使是杀了人,血迹也不显。”
“这世上有些恶人,他们无视生命,无视常刚,仗着自己比普通人更厉害,便杀人放火,祭练活人,做尽恶事,这样的人我见一个便要杀一个。”
玄月剑微微颤抖表示赞同。
那邪修乐师已死,但他的腰间一样物品正在闪烁着红光。
越清江收起玄月剑,上前查看,发现乐师的储物袋里除了邪修修炼的物品以及少量灵石外,还有一本芥子书。
所谓芥子书便是能容纳妖兽的宝书,但除此之外,它还有一项能力,它能一定程度上提升灵气浓度。
越清江心道,这不就是修真界的空气净化器另外芥子书还能借助其他宝物进阶为虚子书,虚子书的功能在原物的基础上,还多了收纳图书的功能,且只要触碰就能收集,越清江觉得大概就是修仙版电子书。
宝书成为虚子书后还能进阶,但越清江暂时也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总而言之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他打算回剑宗问一问临枫仙尊。
将邪修修炼的物品焚烧干净,能再利用的都收进了储物袋之中。
季禹行主动上前,握住了越清江的手。
季禹行感觉到他握着的手有些轻颤,于是他握紧了越清江的手。
“咚咚咚。”倒在地上的花轿之内发出了声响,似乎是在提醒越清江与季禹行,这里还有人。
“差点忘了,这儿还有个麻烦。”越清江似乎已经同平时别无二致。
轿子被玄月剑一剑劈开后,轿中却是个长得极为美艳的男子。
男子被捆仙绳绑缚得很牢,嘴巴上也被塞了一块粗制抹布,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先前“咚咚咚”的声响都是他强行撞婚轿,发出的声音。
越清江查探了一番后,发现眼前这人不是人,而是一只狐妖。
他将狐妖嘴上的抹布取了下来。
“呜呜呜,”狐妖哭得很伤心,“人类都是一群坏家伙,妈妈,我想回家”
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真是好一幅美人啜泣图。
越清江的手扣在狐妖的命门上,却发现狐妖是个只有金丹中期修为的花架子,实际上妖丹受损,金丹元气消耗大半,且金丹上遍布禁咒,时时刻刻在抽取着金丹之中的元气,却不知传输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