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灯没开全,只有一盏小小的壁灯亮着。
餐桌刚好在暗处,他被黑暗笼着,指间明明灭灭。
满脑子都是女人方才的模样。
玲珑的曲线,细白的手臂,漂亮的脸蛋。
缓缓在腿上涂抹东西,动作优雅好看,带了点不自觉的欲感。
他又想起晚饭时,她就用刚才那条长腿在他的腿上来回地蹭,真是不知死活。
靳琛抽完这根烟,红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把酒倒进杯里,捏着杯脚往回走,路过那间步入冰箱,他蓦地想起车上她生气的模样。
她总是把情绪写在脸上,心里想什么都一目了然,简简单单。
他脚步一顿,重新打开冰箱的门,到西点区拿起那个单独装菠萝包的透明袋子,带着一起回到楼上。
卧室门还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里传来吹头的声音。
他把菠萝包放到她那侧的床柜上,端着酒杯回到自己那侧,轻晃手里的酒杯。
没一会儿。
浴室门打开,简宁一边拨弄头上的发,一边向外走。
简宁走着走着,看到床柜上的菠萝包,步子顿了下。
她走到梳妆台旁边,找出护发精油,问靳琛“你拿的”
靳琛转回身“不然”
简宁轻哼一声,说“不会又有什么规矩吧,或者我吃着吃着,就把我赶到走廊里去”
靳琛有些头痛。
他宁可听她小嘴叭叭一些有的没的。
他说“我没有赶你。”
“这还叫没有那怎样才有”
靳琛不懂,女人的情绪怎么就这么大。
他捏了捏鼻梁,说“我只是给了你一些建议。”
“噢,你的建议就是让你的老婆到别的车上吃东西,真是好建议。”简宁越说火越大,“你没当人大代表真是太可惜了。”
靳琛不想跟她吵,他放下酒杯,走到衣帽间里。
简宁才不管他去干什么,她懒得看,给头发剩余部分全都涂了精油。
靳琛怎么能跟她的头发比。
她转过身,恰好靳琛从衣帽间出来,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
他朝她走过来,眼睛一直看着她,她想忽略都不行。
干、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心底突然有些发虚,下意识后退,手扶到了梳妆台上。
靳琛走到她面前,把一个印着bvgari的盒子递给她,说“给你。”
简宁瞄了一眼,扫到上面的宝格丽,心里隐隐升起一个预感,但她心里有气,故意没接,说“这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
“噢,我可以在这里看吗用不用出去看或者换个房间”
靳琛居高临下看着她,嗓音有些低“你不想在这看,也可以去床上。”
话里话外隐含了什么暗示,简宁脸颊一红,半个字都不想听懂。
她飞快接过盒子,打开一看,一个银色手镯躺在丝绒盒里,镶嵌着白金钻石的四片花瓣,中间围绕了一颗更大的钻石。
这是宝格丽的fiorever系列,以罗马的四瓣花为灵感设计而设计,非常昂贵。
是挺漂亮的,靳琛眼光不错。
她的嘴角高高扬起,短暂的一秒,简宁盖上盒子,重新恢复高冷的样子。
“你买它干嘛”
“你不是说,我也给你买了手链。”靳琛凑近她,“总不能让你撒谎。”
她说的是手链,又不是手镯,价格都不一样好吧这手镯都能买五六个手链了
想不到她随口说的一句话,他竟然记住了。
她语气没那么硬了,抬眼瞧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靳琛离她更近了,手臂伸了过来,男人的压迫感仿佛与生俱来,像山一样,令她喘不过气。
她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胸口“你、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他捏住她的手腕,拿到一边,轻轻压过来,她把头偏到一边,然而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靳琛拿起她身后的遥控器,对准窗帘按了一下。
原先只有最外面那层遮阳的薄窗帘是拉着的,他这一摁,里面那层厚厚的窗帘缓缓闭合,将黑夜隔挡。
窗帘闭合是没有声音的,靳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底兴味十足。
简宁脸颊微热,恨不得开窗跳下去。
她把盒子放到梳妆台上,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麻烦关下灯,我要睡觉了,谢谢。”
然后用被子狠狠盖过头顶,自欺欺人地希望这就是她生命中最后一刻,直接往头上一盖死了算了。
不知过了多久。
被子将世界分割,她的世界格外静谧,她的感官也随之放大。
她感觉床的另一侧轻轻一陷,似乎有人躺了上来。
夜很安静。
静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他为什么没走他不应该去书房睡吗怎么就躺下了
简宁的内心百转千回,思绪转得飞快。
下一秒,有人轻轻揭开她头顶的被子,她转动的大脑也在这一瞬间跟着停摆。
卧室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黑暗适合犯罪。
有人压了上来,在她唇上轻吻。
简宁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唇。
“怎么了”
男人声音低沉,反握住她的手,哑声问他。
简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是大脑抽了。
她在黑暗中,听见自己问“你老实说,你送那个手镯给我,是不是为了睡我”
“”
靳琛在她头顶注视着她,带着她的手向下“如果我说是,你准备怎么样”
简宁委屈极了,带着哭腔控诉“我能怎么样,你这个坏男人。”
“我还没开始坏。”
简宁一听,这还了得他没坏都已经这样了,坏起来得什么样好哇
她正准备大声控诉,一个“你”字没说完,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
万千娇嗔话语,都在这温柔良夜,变得潮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