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1 / 2)

许殊现场观摩了一场狗血剧。

她以为代战掏出匕首是要给薛平贵一刀, 心里那个乐啊。结果呢,代战竟直接举起刀子往自己胸口捅许殊好想骂一句写这个剧的垃圾不做人

薛平贵连忙伸手抓住了匕首“我的王后,你听我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都是骗我的”代战疯狂摇头。

两人就“你听我说”和“我不听”这两个问题吵了好一会儿,完全没说到正事上,让外人看了都替他们急。

直到代战一不小心碰到了满手的血, 这才惊呼出来“平贵, 你的手流了好多血, 你怎么这么傻, 拿手去抓匕首”

“我不能看着你伤害自己。王后,都是我的错,要怪你便怪我吧, 打我骂我捅我都行,别伤害你自己, 我会心疼的。”薛平贵抓住代战的手,深情款款地说。

许殊昨晚吃的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如此油腻恶心的花言巧语, 偏偏代战竟然吃。她哭了出来, 捶了薛平贵一记“你也知道是你的错,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哎哟, 王后你听我说,这是事出有因”牵动了伤口,薛平贵呼痛。

代战听他呼痛,再看他面色惨败,一脸痛苦的样子,慌了, 扭头对随从说“快点,大夫呢,快请大夫”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薛平贵拉进屋,又让随从去取金疮药,那个心疼劲儿,似乎完全忘了这个男人背叛她的事。

许殊在后头看得甚是无语,但也没太意外,事实已经证明了,凡是剧中出现过的人都深受剧情影响,说是牵线木偶也不为过,所以也别指望他们有逻辑,有正常人的反应。

两人回屋,这场戏也暂时落幕了,许殊扶着月娘进了隔壁屋。

一关上门,月娘马上睁开眼,站直了身,笑盈盈地说“夫人,幸不辱使命。只是,效果好像不大好呀”

许殊睨了她一眼,轻笑“怎么,觉得你家夫人是扶不起的阿斗”

月娘连忙否认“我可没这么说。”

许殊没搭话,虽然月娘没直白地说出来,但显然也是对她最近“争风吃醋”的行为不大满。

许殊也懒得解释,以后月娘就会知道了。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件事对代战公主接下来行为的影响。

虽然薛平贵又用苦肉计暂时稳住了代战公主,但他低估了爱情的独占欲,尤其是代战可是个从小娇宠,没受过委屈的金枝玉叶。

许殊将耳朵贴到墙上,很快就听到了隔壁的动静。

薛平贵手上的血流得吓人,实际上伤并不是特别严重,大夫过来给他止血包扎后退了出去。

代战这时候又想起了他干的好事,背过身,气恼地红了眼,一副不愿搭理薛平贵的模样。

薛平贵苦恼不已,赶紧说“王后,此事我也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好不好”

代战没答应,但也没反对。

薛平贵知道她这是愿意听自己解释了,连忙说道“那孩子不是我想要的,是宝钏想要的。当年我跟凌霄回中原找宝钏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为了躲避魏豹的纠缠,流产了。失去了孩子,又伤了身体,如今她年岁已大,不易有孕,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故而买了月娘,我也只跟月娘同房过一次,等她生完孩子就会将她赶走。你便当同情宝钏一次吧,不然她以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多可怜。”

代战回眸瞥了他一记“什么孤孤单单,你不是要把她带回西凉了吗”

“那我最主要的时间还是要陪你和咱们的两个孩儿,还要处理国事。没多少时间陪她,她在西凉人生地不熟的,有个孩子也有个念想嘛。”薛平贵连忙哄道。

呸渣男许殊心里有一万句想骂。算时间,薛平贵出征后王宝钏就怀孕了,他回来时候已经跟代战搅合在一起了,那时候王宝钏才发现自己怀孕没多久,至少月份不会很大。

从长安到玉门关,再到上战场,薛平贵养伤、受伤,回长安,怎么也得好几个月吧。这岂不是说,他一上战场没多久就受伤了,然后就被代战看中,回来没找到老婆,听说老婆改嫁了,也不证实,就“伤心欲绝”地回去高高兴兴地娶公主了。

今天是他自己跑回来接原配的,如今又说去了西凉没多少时间陪对方。这不就是两头骗的渣男吗

可是代战还就吃这一套,撅起嘴问“你是爱她还是爱我”

许殊不想听了,不用听她都知道,薛渣男一定会将代战哄得服服帖帖的。感觉薛平贵文韬武略的技能都没点亮,唯独点亮了哄女人的绝招,难怪软饭吃得这么溜。

许殊站直了身,回头就看到月娘同情地望着她。

许殊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的小脑瓜不适合想东想西,安安生生养胎吧”

丢下这句话,许殊好心情地躺到床上补眠去了。

月娘见她还能睡得着,更觉摸不着头脑了。不过以她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个老爷明显是个靠不住的,那个西凉公主更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想来想去,还是夫人稍微正常点,她还是坚定地跟着夫人吧。

一觉没睡醒,许殊就听到代战的丫鬟过来请她过去,说是代战要见她。

许殊抚平了衣服上的褶子,跟着丫鬟去了隔壁。

薛平贵已经不在了,只有穿金戴银,打扮得异常华丽贵气的代战坐在桌边。

见许殊进来,代战也不吭声,兀自喝着羊奶,有意给许殊下马威。

可许殊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代战不叫她坐,她便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

代战气结,瞪大眼珠子“我允许你坐下了吗”

许殊悠悠地看着她“王后,我乃是薛平贵的原配,他的屋子里,我应有坐下的权力吧”

提起这个,代战就矮了一头。她恼怒地瞪着许殊“你,你阴魂不散”

许殊不想跟个没有自我的工具人吵架“公主,即便有怨有恨也该是我才对。这十八年,我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也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孤苦伶仃,苦守寒窑。算了,不提这些,公主,你找我到底所谓何事”

代战性子直,脾气火爆,说不过许殊,重重地放下杯子“哼,你身边那个狐狸精以后不许出现在平贵面前,等她生了孩子就立即给我撵走了”

代战面对原配正室,天然矮一头,但她也不惧,王宝钏吃了十八年的苦,如今人老色衰,又背井离乡到西凉,不足为惧。她比较担心的是娇媚温柔的月娘。而且破戒这种事嘛,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要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中。

许殊点头“好,等生下孩子,便让月娘走就是。”

见许殊如此好说话,代战的脾气稍缓“到了西凉,不会让你吃苦的。”

许殊笑了笑,没接这话,起身出门,刚关上门,她就听到后面传来了瓷器砸门的声音,而一抬头对面就是薛平贵。

薛平贵显然也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他一脸歉疚“宝钏,对不起,代战脾气比较急,让你受委屈了。”

知道你新老婆是个厉害的,还要将原配接过去寄人篱下,脑子呢哦,你不是脑子坏了,是心肝黑了。

许殊低垂着头,声音有些低落“我明白,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对你又用情至深,自是不愿与人分享丈夫。我便罢了,只是月娘,她还怀着身孕,又跟着咱们奔波,关在客栈里好些时日了,心里憋屈郁闷,为了孩子,你有空去看看她,宽宽她的心吧。”

薛平贵摸了摸鼻子“好,我有空会去的。”

许殊微笑着点了下头,善解人意地说“你回去劝劝公主吧,怄气伤身,莫让她气坏了身子。”

薛平贵感动不已,上前握住许殊的手“宝钏,你真好”

许殊赶紧缩回了手“别说了,你快进去吧,不然被公主看到,她又要生气了。”

薛平贵依依不舍地看着许殊进了隔壁屋,这才推开门进去。

代战这会儿看到他,还在气头上,背过了身,不等薛平贵开口就直接说道“准备一下,咱们今天下午就出发,连夜赶路去玉门关。”

“怎么这么突然”薛平贵不解地说,“晚上赶路不安全,王后,不若咱们再商量商量。”

代战现在满心嫉恨,听不进去他的劝说“不要,我就要今天就走。我已经放金翎鸽给表哥传信,让他在玉门关接应我们了,而且那程刚不是你战友吗你修书一封,我马上让人送去,让他明早放咱们出关。”

只有回到了生她养她的西凉,她才觉得安全。不然,天天在一个屋檐下,平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中原那两只狐狸精给勾走了。这才去了中原两个月呢,就弄出个孩子来,再呆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薛平贵见她心意已决,只得妥协“那好吧,不过王后如今玉门关是什么情况,咱们也不太了解。这样吧,我先修书一封给程刚,问问他玉门关的情况,再做打算。你我的安全最重要,母后和两个孩儿还在等着咱们回去呢”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代战,她哼了一声“那我这次便听你的”

“好,我这就给程刚写信。”薛平贵连忙去案头上提笔修书一封,然后安排了人马急速送去给程刚。

两地就几十里,没有累赘,单枪匹马,快马加鞭,当天就能到,连夜就能赶回来。

等到晚上,信使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程刚的亲笔信。

程刚还惦念旧情,如实跟薛平贵说了玉门关的状况朝廷近期派了一批人过来,不受其管辖,整日在城里游荡,似是在找什么人。最后程刚直接问了,是不是在找薛平贵

薛平贵将信递给代战“朝廷果然没放过玉门关,那里也埋伏了人马,等着咱们自投罗网。”

代战捏着信“可咱们也不能这么一直无休止地等着啊,母后和孩子们会担心的。而且这玉门关守将程刚不是你曾经的战友吗我看信里,他对你还透着几分亲近,咱们不若寻他帮忙。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吗若是有他帮忙,京城来人肯定发现不了咱们,而且还有表哥在城外接应咱们呢,只要能够出关,便不怕了。”

这话也有道理。

要说谁对京城来的人最怕,那非薛平贵莫属,毕竟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他最危险。

“好吧,不过此事,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我先给程刚写一封信。”薛平贵说道。

只要他肯尽快走,代战就没意见“好,那你快给他写信吧。”

薛平贵当晚就给程刚写了信,说刘义将军被奸人陷害,自己也因此受牵连,京城来的人就是追他的,请程刚帮忙送他们出关,此大恩他薛平贵永远铭记在心。

过了两日,程刚的信便回来了,在里面答应了薛平贵的要求,而且还制定了详细周密的计划,只要薛平贵按照信中所示做便行了。

薛平贵看了信非常高兴,对代战说“王后,咱们明日就可启程了。我去告诉宝钏一声。”

代战有点不高兴,撅起了嘴。

薛平贵苦笑“这几日我都没见过她们了。明日要走这样的大事,还是我亲自去说比较妥当,不然她们心里若是有什么想法,万一在路上出了乱子,这可如何是好,你说是不是”

代战瞪了他一眼“那你快去快回,早点回来啊”

“好,我就说两句话就回来。”薛平贵一口应承。

听到敲门声,月娘去开的门,见是薛平贵,马上扬起了笑容,但遂即又想到了什么,幽怨地说“老爷,你还来做什么”

薛平贵握住她的肩“这是怎么啦生我的气了”

月娘低头抹眼泪“奴家哪敢啊老爷就是不念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也多少顾念着奴家的孩儿吧,这么多日,都不曾来看过奴家一眼”

这个是薛平贵理亏,毕竟当日月娘昏迷过去,他都不曾关心过。

低咳了一声,他给自己找借口“老爷最近有事要忙,忽略了你是老爷的不是。对了,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明日咱们就要出发了,你们收拾好东西。”

许殊听到这话大喜,从内室出来问道“明日何时这是要直接去西凉了吗”

有月娘在,薛平贵不好说得太明白,低咳了一声“都安排好了,你们按照我的安排行动便是。”

月娘娇滴滴地看着他“那老爷是不是要陪着夫人和奴家这肃州城好多长着蓝眼珠子、高鼻梁的人,看起来怪吓人的。”

这个薛平贵可不敢答应,他假装正经地咳嗽了一声“你好生陪着夫人,我要在前方开路。”

月娘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一脸欲语还休的模样,勾得薛平贵差点张嘴妥协,关键时刻,理智克制了冲动“咳,我还有些事要忙,你们先准备准备吧”

等他一出去,月娘就捂住嘴鄙夷地笑了起来“呵呵,男人”

许殊被逗笑了,低声说“你这么捧着他,跟隔壁的趾高气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哪个男人不喜欢,更何况是他。”

薛平贵若不是惧于代战公主,只怕早拉着月娘亲亲我我了,即便什么都不做,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捧着他,奉承他也是开心的啊。

月娘收敛了笑容,正色看着许殊,认真地说“夫人,奴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可奴家别说不爱这狗东西,便是爱也不会抛下一切跟着他去那劳什子西凉的。明日就要启程了,夫人给奴家一个准话吧,若是奴家不满意,那你们走吧,奴家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