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情窦初开(一)(2 / 2)

对于温辰来讲,他不仅是传道受业的师父那么简单,在精神和生活上,他像父亲的角色,而年龄和性格上,则更像兄长。

无论是这些中的哪一个,都足够让这个举目无亲的少年牵肠挂肚。

这不,他这次离开凌寒峰的时长,对秦箫和阮凌霜来讲,就是差不多半个月,若别起问起的时候,他俩也都是以“师尊已离峰半月”作答。

可温辰不是。

他一天一天,清清楚楚地计算着,这是师尊离峰的第十三天,上一次是冬月二十一的早上走的,辰时不到;今天回来的日子,正是腊月初四,申时三刻。

之所以他不那么草率,只是因为叶长青不在的每一天,他心里都空落落的,少个人教他东西,逗他笑话,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今天晚上洗尘宴,秦箫和阮凌霜两个大嘴巴吵闹得很,前者甚至都拿出划拳喝酒的家伙,现场比赛吹牛皮了

温辰一个安静性子,插不进嘴,只能坐在边上做侍酒童子,整个席间,除了叶长青酒盏一空就赶紧给满上,其余,便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劝劝他,在外奔波十多天,回来多休息,能少喝就少喝点。

结果啊,这做师尊的明显不是个禁欲的主,不光不少喝,还兴头上来,和秦箫两个人,拜把子兄弟似的,豪饮起来了

最终,姜还是老的辣,秦箫醉得不省人事,嚷嚷着没醉、还能再战三百回合,结果被师弟师妹一齐拖回房去,叶长青则摇着折扇,欣赏手下败将耍酒疯,嗤笑一阵,独自回屋。

一个时辰后,眼前这张微醺的,隐隐泛着轻红的脸颊,好似一剂引人犯错的迷魂药,温辰看着了,不由心跳加速。

他一边想着这样不正常,自己不应该大半夜私闯师尊的房间,像个菟丝草似的缠人;一边又实在离不开这青衫鬓影,乌发堆烟,竟好像吸罂粟一般痴迷,直觉手中握着的那缕青丝有着无限的诱惑,盯着盯着,竟忍不住,托起来凑到唇边,想要吻上一下,忽然

啪嗒

静谧的卧室里,书本掉落的声音响如雷鸣。

温辰一个哆嗦,头脑瞬间清醒,连忙抛下手里的东西,惶恐退后几步,不巧,正撞到了旁边的书架,只听“噼里啪啦”一顿造,犹如惊起了满滩的鸥鹭。

叶长青被吵醒,迷糊地回过头来,看着屋里有人的时候,眼中明显疑惑,停了一瞬,再低眸,发现地上尽是碎瓷片,圆滚滚、五彩斑斓的桂花糖洒得到处都是。

“小辰,你来我这干什么”他转过身来,一只手正横过椅背,下巴垫在上面,整个人慵懒地无法描摹,语气无奈,桃花眼里却闪着狭促,“怎么,难不成是小猫半夜嘴馋,忍不住,上我这屋偷腥来了”

他说的偷腥是偷桂花糖的腥,可进了温辰耳里,变成什么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我,我,我”温辰在外人前总是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偏到了自己人面前,结巴羞赧,连个用来狡辩的“没”字都没能说出来,低着头,尴尬地无地自容。

“哎,逗你呢,你不喜欢吃糖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看紧张的。”见他如此,叶长青也没多想,低低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收起方才掉在地上的书,冲他招招手,轻快道,“晚上时候大箫二胖太吵吵,我也高兴,就多贪了几杯刚才忽然想起来,我净顾着那两个家伙了,还没怎么好好跟你说话呢。”

他歪着头,软软地趴在椅背上,双颊薄红,眼波轻轻晃动,似有春桃荡漾“来,过来,给师父瞧瞧,师父不在的时候,我家三儿有没有听师父的话,好好修炼,按时吃饭。”

一句话里连着出现三次“师父”,虽不是有意为之,却来得恰到好处,将二人的关系点到明白得不能更明白。

温辰压下怦怦乱跳的心脏,咽了几口口水,告诉自己不能紧张,然后,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当然了,一切都是他心里有鬼,叶长青也没对他做什么,就是拎起袖子捏了捏,不满道“小辰,你是不是又沉迷修炼,顾不上吃饭,饥一顿饱一顿了”

“没有”温辰想都没想,矢口否认,可若要说起原因来,又有点难以启齿他难道能说,自己是想师尊想的,经常没什么胃口吗

“哎算了算了,”叶长青摇摇头,没再追问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靠谱的解释,“估计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就这样,蹿个子,不挂膘,我那时候也是,成天山上这跑那跑,鬼似的逮不住,浑身没有二两肉,瘦得像把柴。”

逐渐昏黄的灯光下,他眼里笑意微闪,衬着此时微醉迷离的目光,别有一番风情。

在这种旖旎画面的冲击下,温辰尚未开过情窦的心,今夜可算是遭了殃,按下葫芦起了瓢,怎么都安静不下来,他不敢再去看对方的脸,躲闪着,低声劝“师尊,酗酒伤身,小酌可以,太多了就不好了这样,以后一次超过三杯了,就不要再喝了好吗”

“嗯”叶长青模糊地应了一声,仿佛没太听懂他说什么,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发一言,过了好一阵,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经才归了位。

“一次超过三杯,就不能再喝了”他有模有样地重复了一遍,忽然噗嗤一声笑,抱着椅背,像抱着个毛团子似的,不愿撒手,调笑道,“徒儿这么小,就不许为师干这干那,管得挺严小辰,你要是个女徒弟多好,温婉漂亮,宜室宜家,以后长大了,干脆嫁给我,做他们师娘,你说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精本精回来了,恢复更新,有没有人啊,伸个爪啊老叶这么作,在离被扑倒的时刻又进了一步啊